「醒了。」鹿絮沒什麼表情,壓下心裡的情緒,打算下車,「醒了就自己回家吧,我出去打車。」
「鹿絮。」
鹿絮記不得這是白焰今天第幾次抓她的手。
但她懶得生氣了。
「鹿絮,」白焰嗓子有些啞,大概是因為喝了酒。
鹿絮看著他靠近,呼吸間酒氣清晰可聞。
倆人都喝了酒,誰也別嫌棄誰。
好不容易湊到足夠近,是一低頭就能碰上的距離,白焰卻又退開了。
鹿絮笑:「怎麼?怕我再來一膝蓋把你送進男科醫院嗎?」
白焰搖搖頭:「不是。」
「不嫌你都是酒味兒。」
鹿絮坦蕩地看著他。
此時此刻,說不清為什麼,她很想要一個放縱的吻。
撕咬舔舐,用尖尖的虎牙磨出細小的傷口,用曖昧的血腥味來為自己複雜的心緒作註解。
「不是酒味兒。」白焰也仰著頭笑,「剛剛吐了。」
鹿絮:……
那確實還是有點嫌棄的。
「你喝了多少,竟然喝吐了?」
「挺多的,不過沒到喝吐的程度,」白焰閉著眼搖搖頭,「是我怕斷片兒,喝差不多了去廁所摳吐的。」
鹿絮其實從來沒見過白焰喝醉的模樣。
白焰不喝酒,平常如非必要,從來不喝,就算有些聚會場合逃不掉,也鮮少有人敢灌他酒,抿兩口意思一下就算了。
「見投資人,需要喝這麼多酒嗎?」鹿絮輕聲問,心裡其實有一個感覺。
或許,一直以來,她都對白焰真正的生活知之甚少。
「嗯。」白焰道,「其實這還算好的,運氣不好的時候,喝完這一場,還得再陪個午夜場。」
「也不只是見投資人,更多的時候是客戶,有的客戶比較好,懂技術,看產品,有的就不行,非得靠吃飯,靠喝酒,有時候得過夜。」
「公司里商務接待都是些女孩子,我們不太好讓她們作陪,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我們自己陪,陪洗浴,陪按摩,陪打麻將,這些都幹過。」
白焰閉著眼睛慢慢說,鹿絮也閉著眼睛慢慢聽。
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太陌生了,白焰從來沒有說過,白焰在她的眼裡,也和這些東西相距甚遠。
「創業挺難的,鹿絮,你如果想創業,想拉投資,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
「創業不是有技術,或者說有內容就可以的,交際人脈也很重要,還要注意投資人的陷阱,要掌握主動權,不能被資本牽著走。」
「會有很多挑戰你底線的事情,你要做取捨權衡。」
「會有很狼狽、很絕望的時候。」
白焰轉了轉頭,看向鹿絮:「尤其是女性,在這種事情里很容易吃虧,你要保護好自己。」
鹿絮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