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絮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她只覺得一股邪火從心裡往腦子裡躥,眼淚混著鼻涕瘋狂地流,懷裡的崽子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就這麼一路小跑,一路哭,無視路人的側目,回到了家中。
房子很大,三層疊墅,客廳的地毯是義大利產的,吊燈來自德國,裝修方案出自專業的設計工作室,處處透著講究。
但沒有一寸屬於鹿絮。
白焰的母親這兩天回老家探親去了,育兒嫂也有事請假了,房子裡只有新風輕微的「嗡嗡」聲。
鹿絮把白一澤放進他的嬰兒床里,並沒有給他餵奶,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嚎哭聲像隔著一層屏障,傳不到她的腦子裡去。
她想,自己為什麼要生這個孩子呢?不生下他,自己就不用忍受這一年多身體和心理上的痛苦。
不會幾個月都出不了門,不會身材走形,不會整天蓬頭垢面,更不會丟失羞恥心去當眾哺乳。
她又想,自己為什麼要和白焰結婚呢?白焰很好,非常好,但他不愛她。
也不是說他愛別人,只是說,白焰這個人,他是不屬於愛情的。
愛情是什麼東西呢?是瘋、是眼淚,是不要臉。這些都是白焰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
白焰永遠理智、永遠體面。
於是她繼續想,自己為什麼要愛上白焰呢?
從高一到如今,從十五歲到三十歲。
白焰給過她回應嗎?
是,他給了她婚姻,和她生了孩子,像一對正常的夫妻那樣過日子。
但這是她要的回應嗎?
或許白焰只是需要一個人來維持正常的生活,需要一個人來結婚,生育。
是誰都行,不一定是她鹿絮。
她只是單方面地,追隨了他十五年而已。
白一澤哭累了,自己睡著了,他有著明朗的五官,眼睛狹長而深邃,頭髮末梢還帶著一點點自來卷。
都說兒子像媽,可白一澤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像極了白焰,沒有一處和鹿絮相似。
就好像鹿絮在白焰的圈子裡從沒有留下過任何痕跡一般,她甚至都沒能在兩人共同的孩子身上留下痕跡。
鹿絮勾了勾嘴角,心裡悽惶地想,看吧,連遺傳學都知道,他只是需要一個帶著他的基因的孩子,另一半基因來自誰其實根本不重要。
一個月後,鹿絮留下一冰箱的存奶,連帶著一疊她整理列印出來的六月齡往後輔食單,把一紙離婚協議書遞給了白焰。
她不要她的愛情了。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白焰按下了-2,鹿絮推著行李箱緊隨其後進到電梯,按下了2.
「我送你。」白焰理所當然地伸手摁了兩下,取消掉那個「2」。=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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