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線索都是調查是否為他殺的重要依據,他不信父親沒看出來,也很清楚當年為什麼要快速結案。
迫於媒體和公眾的關注,迫於輿論壓力,相關部門想迅速結案,平息公眾的不滿與焦慮。
藥監局想規避責任,避免深入調查,暴露監管上的失職。
奚仲凱的自殺無疑是雪中送炭。
他現在陷入兩難境地,選擇深入調查,牽扯出父親的不作為。還是選擇隱瞞奚涓,那她將永遠走不出仇恨的桎梏。
正是因為愛,愧疚才越發清晰。如果可以,他很想用毫無保留的愛去感化她,讓她遺忘仇恨,重新擁抱新生活。
可他做得到嗎?如今他也不敢說愛得純粹且毫無保留了。
拜良好生物鐘所賜,七點半的鬧鐘剛響,她就在十秒內開機了。
一睜眼,枕邊人早不見了。起身洗漱完,在廚房找到修泉,他正做早餐,還告訴她衣服已經烘乾了,讓她換上。
她本來對他有些怨氣,就覺得他老是潑她冷水,還消極怠工。等睡醒一覺,靜下心來想想,大概只是將自己的無能遷怒到他身上。
忽然有些過意不去,誰叫他一直縱容她的脾氣。她是禁不起他捧著的,從前是,現在也是。會讓她變本加厲地在他身上索取情緒價值。
她挨到他身邊,他正熟練地顛著平底鍋,將焦黃的雞蛋翻了個面。
他沒抬頭,吩咐她去倒牛奶。她倒好兩杯牛奶,他已經端上兩盤火腿煎蛋。
盤裡還堆了幾顆藍莓樹莓,她沒情沒緒地叉藍莓,叉子在盤子上打了個滑,藍莓順勢被彈起,飛出盤子,彈到修泉襯衫上。
修泉眉也沒皺,用手指彈了彈襯衣,笑著問:「還在生氣?」
「沒生氣。」
「我想也是,昨晚沒十分鐘就磨牙打呼了。」
奚涓面色微紅,抬眼要為自己的形象據理力爭,可一見他笑得溫謙,在柔和的晨光下更是穆如清風,所有怨氣都化解了。
他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別太逼自己,」
她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手指纖長,指甲透著健康的肉粉色,他幾乎從不允許指甲長出一厘米,永遠要平整乾淨,不好啃但真好看。她情不自禁地反握住並十指相扣。
她到公司的時候,許俏正拿著一疊資料埋頭苦讀。
見她來了,立刻指派任務,讓她去會議室檢查投影儀,確保一切整潔。許俏看上去很緊張,說自己第一次面對投資人,生怕說錯。
奚涓倒挺希望她出個什麼岔子。 這無恥念頭只在心裡打了個轉,有時只能想想,不能真做出來害別人。
她弄好投影儀,放上飲品,回實驗室的路上正好遇見一行人走來,一共九個人。其中有張海東、陳少峰以及姚成智和兩個部門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