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泉微微勾起唇,給了她今晚上第一個堪稱溫柔的表情。
許俏來勁了,又問:「剛那個是她男朋友?」
笑容像蜻蜓點水的漣漪,倏忽間消失無蹤。
她沒得到回應,又嘀咕著說:「感覺他好像很生氣,其實我應該過去跟他解釋道歉的,你們很熟嗎?」
他冷冷淡淡吐出兩個字,「不熟。」
建起一堵無形的牆,饒是許俏這麼健談的,也被撞得摸不著方向。
她在心裡嘆氣,想著還不如跟著奚涓走,也好跟她那個正牌男朋友道歉。
顯然她太樂觀了,那輛車冷成了冰庫。
第18章 冷凍整顆心
車子以六十碼勻速,平穩行駛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奚涓頭一次坐他的車這樣拘束,盼著他鬧一鬧。只有鬧起來,才能盤活這死水微瀾的氣氛。
可他像帶了張面具,表情紋絲不動,運屍都沒他嚴肅冷酷。
她心裡綴了個秤砣,墜到胃裡,隱隱作痛。按住腹部揉了揉,想著一會兒要打一場仗,那秤砣便變成海綿,被胃酸泡發了,漲得她想吐。
怪不得有人說,胃病就是情緒病。
只好死咬著不開口,等他開口。讓他定基調,才能找到辯論方向。可他始終不開口,有條不紊地指揮一場冷戰。
車子滑向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後,他理也沒理她,徑直下車,往電梯走去。他步子大,一刻未停,她只得小跑著,小媳婦似的跟在後面。
他們是一梯一戶,電梯出來就是玄關。換了鞋,他打開房門,一面解領帶,一面往裡走。她上前抱住胳膊,極盡柔媚之色,「對不起,別生氣了,以後我堅決不去應酬了。」
他走回臥室,領帶隨手一扔,將胳膊抽出來,冷著臉問:「你覺得我在氣什麼?」
她提前打好了腹稿,懂得九假一真:「今天也不是我惹的事,是那兩個男的灌酒,想占我便宜,許俏喝醉了才跟他們槓上。我叫修泉幫忙,是因為不想讓你知道,你那張嘴從不饒人,我怕你會打擊我。」
「奚涓,你明知道我介意你跟修泉,你還去找他幫忙。難道你不能找檀雪?她一定會替你瞞著我,可你偏偏找一個曾經不清不楚的男人,你懂不懂避嫌?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我總以為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但現在我覺得你沒兩樣,很會玩弄男人。」
她被堵的啞口無言,怔怔看了他一會兒,才呢喃著說:「我跟他什麼也沒有,也不可能有,是你想太多。」
「你能保證他沒有?你當我傻逼嗎?他在西雅圖裝不認識你,緊接著就跑回來了。別跟我說是巧合,也別說你沒察覺出來,你最會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沒法再辯解,他每一個質疑都合情合理,如果按平常情況,她看來就是別有用心,跟其他男人牽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