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英俊目瞪口呆,問修泉,你們在說啥?修泉沒回答,專心盯著桌面。片刻後俯下身,一手搭在台桌上,一手執杆,將一粒粒球送進袋中。不到三分鐘便一桿子清空桌面的花色球,連同最後一枚黑八。
樂英俊拍手叫好,你小子技巧不錯,差一點就要追上哥的水平了。
修泉給自己倒了杯酒,喝完也走了。
兩個人都走了,樂英俊徹底傻眼,站那兒半天,終究覺得今晚錯付給了兩個謎語人,一個比一個裝逼。不由得開始琢磨,他們到底在說啥。
翻來覆去得咂摸他們剛才那番對話,十分鐘後,終於恍然大悟,長長的「哦」了一聲,再疑惑地提高音調「誒」了一下,最後吐出兩個字,臥槽。
檀祁剛回到家,從臥室里傳來一陣響動。
她趿拉著拖鞋跑出來,睡裙一側的吊帶滑落在肩旁,柔順墨黑的頭髮垂至腰間,臉上掛著甜美的笑,扶著門框,溫柔多情地望著他。
無辜又柔弱,她總是無意識地展現出令他神魂顛倒的模樣。若是往常,他早走過去抱她了。而如今,再無心思欣賞這樣的美,只覺得心冷,以至於面目可憎。
「我以為要等很久,」她靠近他,聞了聞又說:「一身煙味,我們不說好不抽菸嗎?」
她不理他結了冰的臉,伸手去抱他胳膊。他很不客氣地一把抽開手臂,自顧自走進臥室。
奚涓第一次遭遇冷遇,有些不知所措,這麼幾年來,她一直覺得檀祁很好哄。
她跟著走進去,問:「怎麼了?好好的,生什麼氣?」
檀祁正在解襯衫扣子,理也不理她。她咬著唇,又苦惱又煩,男人心思好難猜。
她去拉他,「有什麼就說,別讓我猜,我最討厭冷戰。」
他停下動作,垂著眼面無表情地看她。他高她二十公分,這麼冷冷地一瞥,純粹像看個物件。
她怔住,檀祁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她,似氣憤又似鄙夷。繼而恍悟,他一定知道什麼了。
他臉上掛著嘲諷的笑,說:「知道我剛才去見誰了嗎?你的老熟人,修泉。」
在她心念電轉間,無數問題紛至沓來。
他們怎麼說到這上面來的?他又是怎麼懷疑上的?難道是修泉說的?她直接否決這個猜測,修泉不可能說。那一定是那天吃飯就懷疑上了,去找修泉對峙,那修泉坦白了多少?
不論怎樣,現在去追究這些沒意義。可就這麼認了嗎?不行,她不認命,就衝著檀祁送上的那枚戒指,她也要再賭一賭,賭他還捨不得她,賭修泉沒跟他說太多。
她坐回到床上,「都知道了?」
「除了他,你還瞞了幾個小情人。」
她猛地抬起頭,「你亂說什麼,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怕你多想才不說的。」
他的語氣嚴厲起來,「什麼叫怕我多想,是怕謊言被戳破吧。還說什麼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你們是不是有過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