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這麼想?」褚君陵湊得更近點:「便是當你的面行刑,你也不心疼?」
「奴作何要心疼外人。」
「外人?」讓周祁僅兩字哄的心直歡騰,嘴還是道:「他刺殺朕,可是為了救你脫身。」
「皇上是覺得奴冷血?」強逼自己與其相視,暗咽口涎液,假作鎮定:「他救奴是好心,卻未曾想但凡事敗,奴會是何下場,若非皇上仁德,受此刑的就該是奴。」
卻看君王笑浮於表,目光幽邃,似洞穿周祁真實所想。
「祁兒都如此說,看來那雷恆確實可惡。」
『還仁德?莫當他聽不出這混帳在暗諷。』褚君陵自問寵夫,配合喊句『該殺』,樂得陪人演戲:「既是朕與卿卿都覺此人可恨,更不能使其好受。」
道要周祁幫做參謀,看此刑懲可有疏漏:「莫這時候說的決絕,真親眼瞧著又不忍心。」
「皇上多慮。」
「不會就好,雷恆險害得你痛失親夫,祁兒可要給朕多獻獻計,讓那逆賊下場再慘烈些。」
周祁視線將頂不住,趁身體有遮擋,悄往手臂重擰一把,吃痛神志堅定幾分,朝褚君陵硬扯抹笑:「皇上此計已為高策,恕奴腦拙,無有所諫。」
「無可諫?」褚君陵禮回個笑,道是周祁良善,不刁難他開這戾口:「待將亂賊捉拿歸案,朕即刻邀卿卿觀刑。」
繼覺懷中身軀一顫,笑意見收:「被嚇著了?還是真不忍心看?」
「奴、」周祁臉可見的生慌,似被盯得無處遁形,將身上毯子裹緊了些:「奴是怕遭血腥刺激,復發瘋病,於大庭廣眾下失態。」
覺其恐懼,收起再試探的心思,預備說信,周祁話卻不停,仍杌隉道:「雷恆弒君誤國,為天理不容,皇上誅殛亂將以正天道,大義之舉,奴無敢不敬奉。」
言罷心態即潰,身難控的戰慄,祈禱雷恆潛藏深些,只要撐過下月,昏君駕崩,那些滅人道的刑罰便落不到他身上。
「皇上不信,奴願以死明志。」
「朕信!」周祁表情過於決絕,褚君陵生怕他來真的,哪顧得與雷恆爭風,不迭收斂逼人氣勢,口氣軟了又軟,急得忘用代稱:「祁兒,我信的。」
眼觀人被自個抱住,手腳盡不能動,就剩張嘴,恐其受不得冤枉咬舌自盡,空出只手將他嘴巴掰開,暫靠食指橫撐住,防止周祁口腔咬合:「朕信你,你莫做傻事。」
周祁:「…………」
嘴得撐開,憑單手又抱不住人,褚君陵心焦灼,想攥角薄毯塞周祁嘴,念頭剛起緊就否決,堵得鬆了,周祁舌頭沒白長,定得給他吐出來,塞得太緊又不舍人難受,這混帳渾身沒哪處不脆弱,若失輕重使下巴脫臼,可有得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