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一進宣政殿,看到御座旁邊的那張小葉紫檀太師椅,就覺得無奈。
他剛要準備行禮,李公公便已迎了過來,滿面笑容說道:「朝大人來了啊,主子等您許久了。」
不得不說,李公公是真的很會來事。
主子這種稱呼,他很少在外臣面前提起,是因為看出江聲的想法,所以在朝晏面前,拿捏著恰到好處的親近度。
朝晏看了一眼李公公,當作不懂李公公的客套,準備繼續行禮。
江聲直接笑了,東側殿的那張床,也是他的床。
朝晏連他的床都躺過了,四捨五入,昨晚他們倆就是睡在一起。
現在想弄什麼君臣有別,遲了點。
江聲朝李公公一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隨後從御座上起身,慢悠悠的走向朝晏。
「李路是朕身邊從小伺候的人,朕有些不好說的話,他體察聖意,幫朕說了出來。」
青年伸手勾了一下男人官帽左側垂下的帽繩,神情似笑非笑。
「朝愛卿,朕確實等你許久了。」
朝晏正想說話,手被人握住,因為是第二次被這樣突然襲擊,他竟然一絲一毫都不覺得驚訝。
江聲的視線從男人寬闊的肩背輕飄飄掃過。
很好,不像昨天那樣緊繃,看來是已經習慣被他碰小手了。
「朝晏,都進了宣政殿,那就不要再讓朕等了。」
他拉著朝晏走到御案後方,按著人坐下。
「給朕念奏摺,上午朝愛卿不在,朕眼睛都看疼了。」
晚上,被再次留宿的朝晏,愈發覺得事情無法控制。
對方是大梁天子,如果真的要對他做些什麼,就算他再不願,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一夜未眠,朝晏的臉色有些蒼白,也正因為這樣,原本俊美昳麗的面容多了幾分懨懨的頹欲感。
李公公漏出來的那一點風,都已經刮進了翰林院。
昨日還羨慕朝晏的翰林官員,現在反而人人自危。
在看到臉色不好的朝晏時,眾人都忍不住去想,昨夜皇上又是怎麼搓磨他的,臉怎麼白成這樣啊?
莫不是在宣政殿中頂著奏摺站了一夜?
有這個想法的翰林官員,在這天上午,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到朝晏等三名官員所在的值房,眼睛總是忍不住在男人的腿上瞧。
朝晏還不知道這件事,以為他在翰林院的這些同僚看出了大梁天子可能是斷袖,還有可能要斷袖自己的事,心緒當真是雜亂無章。
他不是讀死書的那種書生,自然也是知道一些斷袖方面的事。
這些人偷看他,是不是想要看他的身體是不是不舒服,以此來判斷皇上有沒有寵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