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一腳油門極速起步,跟上店長的車,順便叼上一支女士香菸,後排的娘炮哥翹著指頭點播一首金屬搖滾。
幾個小時後,野地里亮著一片手電筒,一大群人在一座孤墳前匯合,看著那上面的名字,還有明顯被打掃過的痕跡,不約而同地喪氣起來。來晚了,找了半天全白搭。
陸懸蹲在墓碑前,看著被坐塌的幾根枯草,心裡嘶嘶地漏著風。
「小蘭約的手術還沒做,我就不信江喻能眼睜睜看著她病情惡化,躲一輩子!」店長一腳踹在雪堆上。
「沈崇陽家的醫院擴散消息了,如果她去做手術,只要不出省,大概率會有醫生認出她。」陸懸站起來,「你們回吧。」
「你呢?」
「我要去趟車站。」
「他們不會去窗口買票的……啊!門口的票販子!」小胖茅塞頓開:「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店長對其他人說:「今天辛苦大家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吧。」
「來都來了,酒吧不開門,我們也是無所事事,一起去唄,找到那臭小子非打他一頓!」
「群毆是吧,那我也要去!」
大家群情激奮,最後誰也沒走,鬧哄哄地往車站跑,不知道是去找人還是去打群架。
車停在大路上,大家浩浩蕩蕩地往外走,陸懸走在最後,看著聊天框裡自己發的信息石沉大海,沉默地放下手機,望向夜裡田間湧起的薄霧。
江喻,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
雪後的天氣出奇的好,艷陽高照,在冰面上反射出晶瑩的光,立交橋下有一片冰場,滑冰的聲音在耳邊呼嘯,帶著歡聲笑語。
冰爬犁唰地從冰場邊緣「飛」過,濺起一片碎冰碴,裘子蘭扒在欄杆上,拉開口罩透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江喻一邊擺弄手機一邊走來,把幾樣東西遞給她:「弄了新卡和新手機,還有身份證。」
「你從哪弄的?」裘子蘭看著身份證上「周英」的名字問。
「有認識的人。」江喻沒有明說。
裘子蘭沉默幾秒:「你聯繫楚荇了?」
「她不知道我們具體在哪,沒有人知道。」
「我問的不是這個。」
江喻捏著手機在手裡轉了一圈,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又說:「你的病情,越早做手術越好。」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
「不能進山,得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