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洲明白這一眼的意思。
ldquohelliphellip我沒事。rdquo
她的聲音帶著抖。
ldquo那我就直說了,她接下來幾天,大概率會因為病菌感染而高燒不醒,腦部血腫也沒有清除乾淨,目前也不清楚未清除的血腫還分布在什麼地方,如果在腦幹helliphelliprdquo
黎青艱難地咽了咽唾液。
ldquo其實僅僅是血管痙攣就已經可能會要了她的命了,腦幹要是還有血腫,情況就更不容樂觀。腦幹影響著生命體徵中樞,血腫嚴重的話就意味著,呼吸和心跳都有概率會隨時直接停helliphelliprdquo
饒是黎青如此冷靜的人,也沒能忍心將最後一個詞語說完整。
白鷺洲沉默半晌,忽然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ldquo不可能,她只是磕了一下頭,做手術之前她還能站著和我說話,她進手術室的時候都不是被推進去的,是她自己走進去的,怎麼可能會像你說的那樣嚴重?rdquo
黎青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ldquo白教授,你helliphellip冷靜一點。rdquo
ldquo我很冷靜。你說的那些,都是有可能發生,但現在還沒有發生的事,不是嗎?rdquo
ldquo對,對對,都還沒發生呢。rdquo宋七月壓下鼻腔的酸澀,努力安撫白鷺洲,ldquo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rdquo
黎青也忙說:ldquo確實都是概率問題,我只是把所有可能出現的狀況都告訴你,你知道就好,不必以這些為既定結果。rdquo
柴以曼看向白鷺洲,ldquo不要想那麼多了,你就安心等她醒,我會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幫上一點忙。rdquo
白鷺洲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不知道她有沒有將所有人的勸慰聽進去。
池柚這次的手術無法定義成功或者失敗,因為根本就沒能完成。
沒多久,她的頭縫合完成後,躺在轉運床上被推出來。瘦瘦軟軟的一個人被埋在白花花的被子裡,雙眼緊閉,頭上包了厚實的繃帶,口鼻被呼吸機面罩嚴實扣住。
很難想像幾個小時之前,她們都還以為她只是需要簡單地縫合一下那個傷口。
池柚被送進了普通病房,但醫生說如果有任何惡化,都需立即轉入ICU。
她被安頓下來後,白鷺洲就坐在她的身邊,臉上仍沒有什麼明顯的波瀾,坐姿都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只是什麼都不做,不看手機,不吃東西,就一直平靜地看著池柚蒼白的臉。
朋友們在病房裡忙來忙去,幫忙買水和吃的,給白鷺洲準備一份,也給池柚準備一份,等她醒來隨時都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