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凌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今夜不比試,我另有打算。」說罷,他拉住傾嫿的手,走下木台,穿過鼓掌喧囂的人群,向一處略顯僻靜的小逕行去。
傾嫿被宮凌牽引著向前,小路兩旁的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映照出兩人的倒映若有若無的重疊在一起,亦步亦趨緊緊相隨。
「到底要去哪裡?」傾嫿頗有幾分好奇,腳下步伐卻依舊輕盈穩健。宮凌停下腳步,向前方一處空地指去:「就是那裡。」
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眼前的景象讓她怔住了。夜色中,一片花海微微搖曳,仿佛波濤在黑夜中起伏。每一朵花都在秋風中輕輕舞動,而無數的螢火蟲在其中翩然飛舞,仿佛那星空傾瀉而下。
傾嫿震驚的說不出話,只能靜靜地望著。
宮凌微微一笑,面上常露的傲色在此刻化作柔情溢於言表:「喜歡嗎?」
「如今已是深秋,可這漫山絢麗的花朵是……?」傾嫿轉過頭來,看著宮凌,眼中滿是疑問。
聽到傾嫿的發問,宮凌得意地扭了扭手腕開口說道:「當然是我一株一株栽種得來的了。」
傾嫿懷疑的眯了眯眼:「哦?」
「我知道有個地方常年百花盛開,但是那地方太遠了,我不能帶你過去,」說著,宮凌在胸前抱起雙手滿臉的得意洋洋,「所以我特意將那些年花全都摘了來,接著再一株株插到這兒。」
傾嫿歪了歪頭,看著宮凌背後的那片花海,不禁有些想發笑。
誰料,宮凌揚了揚眉,更加洋洋自得:「怎麼樣,我聰明吧?」
傾嫿噙著笑無奈地搖了搖頭,似是忽然想到些什麼突然開口說道:「你不是說今日有事不能赴約比試麼?難道你口中的事情就是弄這樣的一片花海?」
「今天是我的生辰。」宮凌解釋道,聲音輕柔而低沉。
「你今日生辰?」傾嫿又是一驚,萬沒想到這一日竟然如此特殊,「你方才說從家中偷跑出,生辰不就應該在家中度過嗎,為何要偷跑出來?」
「沒錯,」宮凌點頭,目光中流露出期待的神情,「家中宴會實在太過無趣了些,無非是一些半生不熟的人舉著杯盞相互奉承說些好聽的話,那些生辰祝福能有幾個是真心的?難得這天地間有個像你這樣的人能陪我度過,也算是不辜負這一日。」
原來,天高地廣,陪伴亦成了最難得的溫柔。
傾嫿背過手轉過身去,遙望這片點點星光的花海。在她的記憶里,生辰不過是一碗長壽麵,幾滴清酒,就算是跟朋友單獨度過也怎會布置的這般聲勢浩大?
就在這時,宮凌拉著傾嫿的手向著花海深處走去。這裡毅然立著一座鞦韆。
「坐上去試試,」宮凌將傾嫿往鞦韆旁推了推,「我來推你。」
在傾嫿轉身坐上鞦韆的那一瞬間,宮凌悄悄靠近她,手中緊握著一根精緻的木簪。他輕輕地吸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從袖中小心翼翼地將木簪拿出。木簪在他的掌心中閃動著柔和的光彩,似乎注入了他的無數心思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