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陌焫脫困的第一時間竟不是道謝,口中滿是污言穢語的罵罵咧咧:「你救我幹什麼?!別以為我會感謝你!假惺惺的女人,你和那小崽子都是一夥的,遲早被那崽子玩死!」
他說著,還不忘往傾嫿的白靴上吐上幾口口水。
靴子上沾染到的口水順著鞋邊滑落在地,傾嫿看著眼前那墮落成一個野調無腔的市井之夫,腦海中不免想起那以往在明英大殿上文質彬彬身手不凡的武神陌焫。
與之多說什麼也是無益,她厭惡的將兩雙靴子撇下,回首望了望宮凌離去的路經,不遠處正是魔族宮殿。
在魔族境內,功力大不如在外,靈力法術也被削減了許多,儘管如此也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明白宮凌為何帶她歸來。
傾嫿甩袖離去,地上的碎石劃破了她細嫩的腳底,走向宮殿的道路上留下一條筆直的若隱若現的血跡。
陌焫還在她的身後不停咆哮著,
「當年只不過是你運氣好罷了,不然怎麼可能讓你一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登上這個高位?」
「裝的好一副不問世事的白蓮模樣,背後指不定髒成什麼模樣了呢,定是說了不少花言巧語才讓天帝決定將我的一半地界分於你所管理吧?」
「害我被人嘲弄,說我連一介女流都不如,那場神魔戰役中,最該死的就是你!」……
他二人剛所在之地,距離宮殿也不算遠。因此,陌焫所吐露的那幾大段的垃圾話全都被傾嫿聽了去。
原來不是每個人都看淡自己手下管理著的那一畝三分地,原來陌焫一直處處針對自己的原因是這樣,原來自己如此避世也會引起他人的不滿,原來……
算了,為人處世,並不能做到讓人人都滿意,但只求自己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所活下去,這樣就夠了。
傾嫿深吸了一口氣,依舊沒有停下自己腳步。
她身後的陌焫依舊在喋喋不休著,傾嫿全神貫注於前方,那些污言穢語並沒有侵入她的耳畔。
突然間,似是有一塊沉重的巨物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向了地面,發出沉悶的轟隆聲。傾嫿的腳底也感受到一絲震動,而背後陌焫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響赫然停止。
傾嫿眼下絲毫不顧及這些插曲,裝潢華麗的宮殿已然聳立在她的眼前。宮殿似乎也是探測到她的到來,悠悠然展開了兩扇大門。
透過大門向大殿深處望去,其內一片漆黑,看不見半點別的東西。傾嫿手中的臨霜閃動著光亮已然現形,勉強能照得見殿內的陳設,但其空中飄忽著若隱若現的東西,她猜測可能是光亮照射的原因。
確認並無危險,傾嫿一腳踏過門檻。
就在這時,大殿內瞬間燈火輝煌如同白晝。傾嫿這才看清了殿內的陳設,那些讓她覺著若隱若現飄忽不定的正是懸於房梁頂上垂下來的數不清的紗幔,紗幔被風吹動,在空中飄飄蕩蕩,時不時地遮住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