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神官像是見了什麼新奇事物,各個伸著腦袋向前夠著看。
傾嫿單手扶住山雞的小腦袋,側首小聲道:「行了行了。」
山雞不管,繼續貼著傾嫿的臉頰,神情依舊緊繃。
天帝微微蹙眉,將神劍重新扣回了腰間:「既然是異物,那便殺了扔了。」
語剛畢,渾身羽毛的侍衛大步流星向前走來,一把抓住山雞的脖頸就要從傾嫿肩頭拿下。
情急之下,傾嫿急忙打落侍衛的手掌,脫口而出:「此物……此物是我在凡間新養的靈獸!」
「既是殿內飼養的靈寵,那就更該好生管教,如今闖入明英大殿衝撞了天帝,你是想造反嗎,這罪責你擔當得起嗎?」水方祈抱著手,一臉看熱鬧不事大的模樣,暗暗拱火。
也有些平常與傾嫿不對付的神官小聲應和:「就是就是!看這傾嫿怎麼狡辯!」
傾嫿自知理虧,她右手拽著雞脖,怯怯抬頭看向天帝,手中不自覺地用了些力捏緊了些。
殿內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有的暗自揪心,也有的暗自期待好戲登場。總覺得今日必會見血,要麼是那山雞,要麼是這囂張了八百年的傾嫿。
天帝並未出聲,反倒是一聲俊朗的聲音打破了僵局:「臣以為,既然是傾嫿戰神的靈寵,恰停在了傾嫿戰神的位階處,其也並未衝上天帝的紅線,所以這並未越界,更談不上懷有叛亂之心衝撞天帝。」
傾嫿緊繃著的弦稍稍鬆懈,循著聲音回頭望去,原來是宋連琛。
就在這時,傾嫿耳邊傳來一陣心語:別怕,我在呢。
傾嫿衝著宋連琛莞爾一笑,回應道:多謝。
「果然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呀,低級靈寵跑進明英大殿竟也能尋到藉口,嘖嘖,這神界到底還有沒有規矩了啊?」水方祈依舊不依不饒,向宋連琛翻了無數個白眼。
天帝站起身走下台階,定在傾嫿跟前。他蹲下身端詳著那隻「山雞」,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說道:「罷了,既是凡間靈寵那就帶回去好生管教,神界有神界的規矩,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這詞一出,場下又是一陣唏噓,這是肉眼可見的偏心,但是沒人敢多說,畢竟沒人敢腹誹這一統天地的第一人。這一詞,也徹底把水方祈噎住了,千言萬語堵在喉管。
傾嫿趕忙彎腰行禮,那「山雞」也被拎到了半空:「多謝天帝。」
今日朝會可謂是狀況百出,但好歹是平安無事。
「山雞」一事一出,朝會也匆匆結束了。
傾嫿跨出門檻,長舒一口氣,真可謂是有驚無險。她又忽地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一看右手。
剛剛情況太過危機了些,傾嫿沒控制好手下力度緊緊捏著「山雞」的脖子,眼下雞臉都有些發青,舌頭半搭在外面。
傾嫿大驚失色,趕忙鬆了手,變出一些水灑在「山雞」臉上。
「山雞」昏沉沉,忽然被涼水冰到,全身羽毛都豎了起來,猛然站起身警惕著盯著四周。看清身前人是傾嫿才放下心,收起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