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的頭痛只是和緩下來,並沒有徹底消失,這時候,又仿佛是被什麼刺激到了,枝枝蔓蔓地重新爬了上來。
但是江嶼臉上,一點特殊的神色都沒顯。
他還是那副淡漠冷肅的樣子,陪著安鏡做治療的時候卻很耐心,坐在邊上,一直盯著她看。
陸醫生看到江嶼,抬著眉毛哦了一聲,一臉吃到瓜的樣子,又去看安鏡,果然,漂亮小姑娘魅力就是大,竟然能叫這個彆扭的臭小子陪著一起過來,簡直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
安鏡不知道陸醫生在哦什麼,不過這位老先生經常神神叨叨的,她都習慣了。
用藥物熏了一會兒腿,陸醫生又要用針尖給她撥松萎縮粘連的肌肉和經絡,這個環節挺受罪的,還不能打麻藥。
略粗的針一下去,安鏡本來就蒼白的小臉徹底沒了血色,就像一張素白的紙,微微發抖。
雖然疼得厲害,她還是努力呼氣吸氣,儘量放鬆緊張的肌肉。
要不然,治療效果會受影響,她就白受罪了。
突然,有人從身後靠過來,扶住她。
安鏡的身體微微後仰,就抵到一個結實的胸膛,那個人體溫比自己高一點,身材也好,起伏的肌肉線條藏在襯衫底下,顯得堅實而有力量。
安鏡愣了一下,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徹底放鬆,頭微轉,把臉貼在江嶼的胳膊上,過了一會兒,又很委屈的小聲喊疼。
白膩的肌膚透過薄薄的襯衫,緊緊貼著江嶼的手臂內側,細細的顫抖也跟著一起傳過來,可憐極了。
江嶼想環抱住少女,可是剛抬起手,又遲疑的放下,只是虛虛的護住她。
安鏡倒是用力抓住江嶼的襯衫,把頭更加用力地埋了進去。
老頭兒一邊治病,一邊還被迫吃了一嘴狗糧,搖著頭,嘖嘖了兩聲,一臉不屑的樣子。
等安鏡的治療環節結束,她才從江嶼的懷抱里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剛才謝謝你……其實也沒那麼疼……」
江嶼又恢復了淡漠的神情,兩個人微微拉開一點距離,「嗯」了一聲。
陸醫生指揮江嶼過去坐好,說要給他扎兩針,治治他的面癱。
安鏡噗嗤一下笑起來,乖乖的坐在邊上看,但是看到江嶼扎了滿腦袋的細針,又覺得有點心疼,就小心地靠過去,問是什麼感覺。
江嶼閉著眼睛,聽那細細柔柔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也用很低的聲音說:「有一點疼,不太舒服。」
「都是裝的,我手法好,他一點都不疼!」陸醫生憤憤不平地說,又轉了轉針尾,小小教訓了一下這個裝模作樣的臭小子。
房間裡依然是濃烈而霸道的藥香,但是在江嶼身邊,依稀還有一股甜香,清清淡淡的,很柔,縈繞在他身邊,久久不散。
長久的空虛和焦躁被一點點撫平,他整個人,也慢慢沉靜下來。
陸醫生也注意到,這次的治療效果好像意外的好。
他瞥一眼旁邊的小姑娘,又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