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任僵硬地回頭,「……我去給你倒杯熱水,你的水都涼掉了,生病了還喝涼水不好。」
他不想死,更不想莫名其妙死在柏安雅和卡其斯的戰火中。
柏安雅明顯不信。
視線在路任明顯心虛的臉上停留兩秒,他用冰冷築起的高牆坍塌,取而代之的是妥協,「……今天就不上課了。」
頓了頓,他語氣輕且快地補充道:「你留下來陪陪我。」
後面的話他說得很小聲。
路任眨巴眨巴眼睛,有瞬間以為自己聽錯。
沒等到回答,柏安雅冷冷瞪來,神情可凶可凶,白皙無瑕的皮膚卻因此再次染上一層漂亮的淡粉,一雙冰玉的眸也似寒冰融化氤氳水汽。
路任從未見過那樣的柏安雅,呼吸有瞬間的停滯,大腦也空白。
「好。」路任反應過來時已經應下。
得到肯定的回答,柏安雅拿開背後的枕頭背對門口躺下,「我累了,該走的人可以走了。」
話音落,他拉了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蓋住。
路任收回邁出門的那隻腳。
卡其斯笑眯眯地盯著床上的人,思考著要不要再扔一個治療術,最好是能砸死人的那種。
再回頭時,卡其斯又已經是平時溫文爾雅的模樣,他向著門外而去。
見卡其斯離開,路任把門關上後看向床上的柏安雅。
柏安雅把自己藏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路任自己搬了把凳子放到床前,然後坐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柏安雅的臥房,之前他光顧著緊張柏安雅的情況,現在放鬆下來才發現屋內空氣中有著柏安雅身上的氣息。
那是一種如同寒冰又像是春雪的冰涼氣息,很淡很淡,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他很快找到氣息來源,窗口附近的桌上放著一個簡單而精緻的香爐。
觀察完那香爐,路任再次看向面前的床。
挽起掛在四個角上的白色窗幔,米白色成套的被褥床單上是同色系的手工繡紋,枕頭和被子縫隙間露出一小束白髮。
柏安雅把自己捂得結結實實。
路任晃晃腳丫子。
柏安雅突然探出個腦袋尖尖朝著四周看了看,見他還在,又縮了回去。
片刻後,柏安雅在被子下翻了個身,面對他再探出個腦袋尖尖。
他盯著路任,半天不說話。
路任不解,「睡不著?」
「什麼?」
「你不是要睡覺?」路任哄哄,「你放心,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柏安雅平時看著挺強勢冰冷的一個人,沒想到生病之後也這麼孩子氣。
柏安雅原本帶著幾分粉的臉迅速恢復白皙,一雙冰玉鑲金的眸也冰冷,他咬牙切齒,似乎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