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岫點點頭,他沒有問葉漱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完全地跟著葉漱的話題走,呈現耐心地聽葉漱說這些自己已經知道的事情。
葉漱便繼續往下說:「那時候獸化污染程度和人類基因的自我表達會達成一個動態平衡,每個人都不會過界了,雖然不清楚能不能徹底消除獸化基因,但不會再發生過界後妻離子散的事情了。」
葉漱一口氣說的話有些長,說完後對上烏岫一直認真傾聽的眼睛,突然有些忘了自己說這麼多最開始是想表達什麼,只能跟著上一句話的末尾隨便往下編,「嗯,這很好,我認為這是一個令人嚮往的前景,每一個人都不必再恐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降臨到自己頭上的過界,矛盾消解,社會重歸和諧。」
說到後面葉漱說不下去了,太嚴肅了,不像朋友日常間說的話,自己一開始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葉漱有些懊喪地咬了下舌尖。
烏岫發現了這個小動作,他笑了一下,他以前笑的很少,看著葉漱時笑的會比較多,可能和人類看著小貓咪每個動作都可愛的想笑一個心理。
葉漱不知道怎麼突然對烏岫的這個笑有些生氣,他揣摩了一下自己的這種心理,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氣,說出口的話語沒有表達出想要的意思,情緒沒有被接受到,以至於自己心裡還糾結著,烏岫卻還什麼都不知道。
一下子,葉漱知道自己剛才扯那麼多有的沒的是想說什麼了,他挺直了脊背,看著烏岫的眼睛一氣呵成地道:
「那時候我也成了普通人群中的一個,你還會陪在我身邊嗎?」
烏岫立刻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這句話接完,兩個人都呆了一下。
因為烏岫接的太快了,幾乎是葉漱的話剛問完,烏岫就肯定地回答了葉漱,甚至在烏岫自己反應過來葉漱為什麼這麼問之前。
口跑的比腦子快的結果就是,烏岫主動和葉漱解釋道:「因為我一直這麼想。」
烏岫巴巴地解釋的樣子其實有些呆,但葉漱看著,先是眼睛慢慢彎起,眼睛亮的像星星,鼻翼被笑起來的肌肉帶動地輕輕翕動,而後低下頭,肩膀笑的一聳一聳。
葉漱咳了聲,止住從心底升起的笑意,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心意,但還是走流程的問出:「你為什麼一直這麼想?」
烏岫聞言看著葉漱,葉漱同樣也看著烏岫,此刻氛圍像粘滯的像牛奶流淌,兩個人的眼睛中像是想要躲閃似的閃著光,卻誰也沒有躲閃,直視著對方,直直望進裡面去。
「我想和你在一起。」烏岫不避不諱地開口。
樸素的、平淡的語言,在烏岫的設想中,本應該是鄭重其事的在一場宴會上、或是一場煙花下,寫下幾張稿紙又推翻、醞釀出心中最真摯的話語後的告白,他也已經這麼去準備,卻在這樣一個加班幾天幾夜後、如常趕來接葉漱下班的普通的時刻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