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赫赫凶名的最大的反社會組織的首領護著一隻鳥不讓它撞傷自己的這個巨大反差的事件,烏岫一直在旁邊安靜地看著,沒有發聲,沒有催促,眼睛烏黑地注視著這一切,沒人知道這時候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花彩雀鶯的精神沉寂下去,烏岫再次從林運致手上接過鳥籠,這個過程中烏岫和林運致沒有眼神交流,兩人間也不需要。
烏岫轉身提上鳥籠走回去,林運致的目光追隨著籠中的花彩雀鶯,情不自禁地跟著烏岫走了兩步,被身邊的下屬強勢攔下。
分隔楚河漢界的回程路中,烏岫一直能感覺到那道視線緊隨著自己,其中飽含的情感仿佛每時每刻都想把鳥籠搶回來,烏岫腳下的步伐沒有因此產生絲毫混亂,拎著鳥籠的手也很穩。
回到特行隊占據的領地,葉漱立刻迎上來。他沒有先去看烏岫帶回來的花彩雀鶯,而是迎著烏岫問:「怎麼樣,你沒事吧?」
烏岫將鳥籠提到葉漱面前,「沒事,我把池雀帶回來了。」
葉漱的注意力跟著烏岫的這句話轉移到金色鳥籠中的花彩雀鶯身上。
葉漱了解很多動物的常識,眼睛很敏銳,從這隻花彩雀鶯沒有光澤的羽毛、魚鱗斑狀的腳趾、淺白色的腿爪上,他就判斷出這隻花彩雀鶯已經很老了。
看它垂頭喪羽的精氣神,也已經是雀鷹這一種類中的高齡了。
結合醫生當時給出的信息,這隻花彩雀鶯確實時日無多了。
葉漱有些為這隻雀鷹感到難受,他對動物有種純然的濾鏡,這隻雀鷹過界了十幾年,應該算得上純種的動物,此時它快到了自然壽命終結的時候,但它活的這十幾年它都沒有自己的意識。
鳥也應該知道自己是一隻鳥。不能做獸化基因的傀儡。
葉漱就著烏岫提著鳥籠的手,打開籠門,伸手進去想要將花彩雀鶯取出來。
他的手還沒觸到花彩雀鶯的羽毛,一邊旁觀站立的喬致突然出聲,「不行,危險!」
葉漱的手停在原地,疑惑不解地轉頭看向這位隊長,「嗯?」
喬致踏步上前,飛速地伸手去拉葉漱的手,「這隻花彩雀鶯是過界獸,會攻——」
喬隊長的後半截話卡在了嗓子眼裡,他把葉漱的手從籠中拉出來了,但同時拉出來的,還有一隻跳上葉漱手指站立的花彩雀鶯。
「……擊你。」喬隊長底氣不足地補充完後半句話。
葉漱聽完輕笑了一聲,他折回手肘,花彩雀鶯細小的鳥爪牢牢抓著他的手指,一同跟隨著來到了葉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