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崟朝著父親的背影應了一聲,頭皮皺得緊緊巴巴。他憂心的倒不是工作的事,而是回到那個家,不知該如何面對母親。「死野種」那三個字,猶如一根芒刺扎在胸口,稍微一動,就疼得厲害。而他,也只能忍著,別無他法。
回到家裡已是深夜,李崟的動作比往常更輕。他知道母親的聽覺敏銳,生怕驚擾到她。不過經過母親與妹妹房門口的時候,還是頓住了。他很想透過門縫看看妹妹的情況,也不知她好些了沒。
頓了幾秒,他還是躡手躡腳的回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怎麼都睡不著。朦朦朧朧之間,腦海中不斷閃過的都是妹妹凌亂的頭髮,小山翠盈盈的羽毛。後來妹妹的頭上也長出了那種羽毛,長長的,比小山的還要好看,宛若北山公園裡那隻孔雀開屏的模樣。陽光一照,泛起如同童話鎮裡的七彩光輝。他還以為自己還是清醒的,實則早已墜入了淺夢之中。
第二天清早,李岫如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在母親面前努力佯裝成昨夜什麼都未曾發生過的模樣。經過哥哥門口時,她發現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往裡瞧,只見床上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誤以為哥哥和父親昨夜都沒回家,心裡不免又難受起來。
出門後,李岫耷拉著腦袋,沿著那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緩慢往前走。走著走著,右肩上的書包帶滑落,她伸手去拉,習慣性地想去摸那條辮子時,這才驚覺肩頭空空蕩蕩,哪還有辮子的蹤影。那一瞬間,她的眼圈倏地紅了,滿心的委屈猶如決堤的洪水,瞬間涌了上來。
腳下的路在洶湧的淚影中逐漸模糊。走到轉彎處,她再也邁不動步子,在原地蹲了下來,雙手緊緊抱著膝蓋,蹲在那裡抽泣起來。哭著哭著,只覺肩膀一輕,好像有人在用力拉扯書包帶。抬頭抹乾眼淚一看,原來是哥哥。
「哥……」見到哥哥,李岫哭得愈發厲害,從嚶嚶嚶的抽泣,變成了哇哇哇的大哭。她站起來,卸下書包,任由它跌落在地,不管不顧地撲進李崟的懷裡,雙手摟著哥哥的腰。隔著衣服,指甲都深深地摳進了肉里。李崟腰上本就有一大塊痒痒肉,被李岫這麼一摳,又癢又疼,卻愣是不敢動彈。
「哭啥呀,一大清早的,別人還以為三爺爺走了呢……快別哭了。」李崟輕柔地摩挲著妹妹的短髮,溫聲安慰著。
聽了哥哥的話,李岫是覺不妥,於是強忍著收住了情緒。然而卻不肯鬆開哥哥,依舊伏在他胸前,抽抽噎噎個不停。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呢!三爺爺……你昨晚在三爺爺家裡睡的啊?他沒事吧?」李岫把臉埋在哥哥胸前,聲音順著李崟的胸骨直直傳進他的心臟,又從心臟傳進耳朵里,痒痒的、麻麻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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