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質的藝術,只能留在華美的腐爛之地,漸漸融化,直至悄無聲息。
他人也跟氣質一樣,很孤僻,雖然回來好幾天,但目前為止,你們就初始介紹時交換過姓名,其餘的一句話也沒講過。
但現在他乖乖地坐在一旁吃西瓜,那份冰冷鋒利的薄刃感也在這個炎炎的夏日裡融化了許多。
奧斯蒙問你還要不要再吃一點,你笑著點頭,他正要站起來去給你取,柏宜斯就插話道:「小妹應該多鍛鍊一下,身體看起來太虛弱了。」
奧斯蒙聞言坐了下來,淺笑著讓你自己去拿。
你沒好氣地瞪了柏宜斯一眼,自己去就自己去,誰知你還沒動身,一頭藍毛的阿爾文就拿了西瓜遞了過來:「喏,拿著。」
離你更遠的亞爾弗翻了個白眼,你奇怪地瞅他一眼,阿爾文給你拿西瓜他翻什麽白眼,本來就夠白,翻白眼嚇死人了。
你接過西瓜,對阿爾文甜甜一笑就大口大口啃起來,好像啃的是亞爾弗一般,啃死他啃疼他。
阿爾文的臉又紅了,他想摸摸自己藍毛,但手上還沾了西瓜汁,險之又險及時收回了手。
他今天右耳的耳釘換了一排更閃的,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
在你們吵鬧歡笑的時候,克萊斐爾其實注目著你。但看你的人實在太多,而他的目光又是那樣的安靜,你很自然就將他的視線忽略。
他看著你穿的裙子,裙上繡著細碎的小花,他看著你的指尖,沾了西瓜汁濕潤薄紅。你笑的時候,眼裡亮晶晶的,好像有一簇火有一束光將你燃燒將你照耀。
你的肢體柔軟,像一陣風,你坐在椅上,短暫停留,而餐祭過後,你又將去到哪裡。
克萊斐爾吃完西瓜,默默地離開,知道他喜歡獨處的哥哥們沒有叫住他。
他要回到自己的畫室去,拿起畫筆,在炎炎夏日在西瓜的清甜里將你畫下來。
關於你,這不是他畫的第一幅;你不知道呢,在你以為你們毫無交際的短短几天裡,他已經瘋魔般地畫了你五張畫像。
初見,你在他眼裡像一個怪物,披了美麗的皮囊,裝著人的模樣輕言細語。
你若是看到那幅畫,說不定會嚇得叫出聲來。人臉的背後張牙舞爪,醜陋癲狂,血腥、暗沉、腐蝕、斑駁,如鬼如魔。
第二次見面,是在早晨的餐廳里。你吃得那樣的幸福,妖魔吃人類的食物也會快樂嗎,克萊斐爾沉默地畫了第二幅畫,半獸半人,因貪吃僞裝成羔羊。
第三次,是他在花園碰到了你。你蹲在地上試圖跟玫瑰交談,你問玫瑰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天太熱口太渴無法開口,你給玫瑰澆水,他站在不遠處默默地凝望你。
在他的畫中,你從獸人變化為了花的精靈。這真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可惜那花精靈是個壞蛋,一邊踩著花蕊一邊啃食花瓣,還厭棄地覺得不好吃。
或許在他眼裡,你只是嫌棄玫瑰才給它澆水。
第四次,你夜裡睡不著,在花園裡散步走來又走去。那夜月太亮,蟬鳴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