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問他買不買這份學習材料,爸爸握緊錢包,笑著說得買得買。
莫名其妙的,我就心疼起爸爸了。
即使我真的很想學習書法,也不願在那個時刻讓爸爸再去交錢。
當時我說了謊,心底卻很輕鬆,也沒覺得有啥大不了的。
回家時還買了心儀的東西,多少有點撿著的感覺。
流淚是因為爸爸說他對不起我,讓我下輩子托生到有錢人家。
他得有多難過,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想,他一定比我的難過更難過。
比我沒有學成書法的遺憾還要遺憾。
看似是我在學習班拯救了爸爸的窘迫,事實上,他才是最難受的那個人。
後來事情過去了,我學校的作業越來越多,也就放棄了學書法的念頭,想寫了我就自己在舊報紙上瞎練練,生活並沒有因為這件小事受到什麼影響。
但在我的內心深處,也意識到了錢的重要性。
就像大人常說的,一毛錢難倒英雄漢。
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要受窮。
我想方設法的,不過是想留出些家底,以備不時之需。
「萬應應,你精力夠足的,瞎跑什麼?」
回到前院我就看到了放學回來的乾安,小老哥一瞅就是在學校走氣質路線的。
上學跟點卯似的,去露一面,到點兒就慢慢悠悠晃回來了。
同樣的初三學生,看他我都羨慕。
「吃飯不積極,你和你舅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乾安不耐煩的看著我,「功臣啊,還得勞駕我出來叫你們……」
見我不吱聲,他更是來勁,「你不挺老實的麼,醒來也不消停,屬耗子的啊,前後院亂躥,讓我這通好找,還有你舅,他是什麼集團老總嗎?業務那麼繁忙嗎?在房間裡就知道打電話,我敲門他都沒聽著,你趕緊去叫叫!煩死了!」
我哦了聲加快腳步朝西樓走去。
乾安顛顛的跟在我旁邊,「哎,剛看你又唱又跳的,是開心了?」
我點了下頭,沒言語。
「對,你是應該開心。」
乾安開啟自問自答模式,「聽說張大媽和楠姐給你包了七千塊紅包,巨款呀,但是你別忘了,你可是敗家子,一分錢都攢不下的,就算你拜託侯哥買了輛五千塊的山地車,在沐豐哥那投資了九百五十塊,剩下的錢你也不能留的。」
這個家還真是沒秘密哈。
一有點風吹草動全體人員知曉。
我都有個錯覺是不是沐豐哥用他那改良擴音器在院裡循環播放了。
家人請注意,小螢兒紅包收到,所有人就位開炮。
算了。
也是好事。
侯哥能把幫我買車的五千塊公之於眾,就說明他不會把錢私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