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敞沉默。他自小生長在建康,十五歲入丹陽水軍,十年後被提為統領,因祖父曾隨元慶帝打過天下,因此岑敞是丹陽水軍中為數不多的功臣之後。他雖然身份尊貴,但並不怕死,岑敞只是覺得,看不到希望。
「不過。」
岑敞回過頭,趙執也將目光收回來,「岑將軍,有一句話我可以在此時告訴你。」
「放眼如今建康城,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帝京防務和北灤拓跋氏。十五日內,我若不能守,秦淮必成拓跋飲馬之地。」
岑敞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沖入他腦中的第一個想法不是趙執何以敢越過自己如此大言不慚,而是——趙執說的,也許是實話。他許久許久,沒有聽過這樣於平靜之中說出的豪壯之語了。趙執從前護蓮塘、改革朝政、出征南海的事,他都偶有聽說過,但直到此刻,他才突然了解了這個趙氏後人的另一面。
「當然,若是沒有岑將軍和丹陽水軍,守城也無從談起。」
岑敞胸腔之中跳得七上八下,神色倏忽已經變了。趙執的話不知怎的狠狠擊中了他,他突然想,深淵之側仍有狹路,置之死地才能求生。百年帝都,怎能讓給外族蠻夷?
「大人,有一事我正想稟報。」
「你說。」
「今日采石磯之戰,水軍雖鑿破了幾十艘北灤戰船,我們自己的戰艦卻也損傷不小。不巧的是,方才我接到祖相的手書,如今這修船的大木,京中已經沒有了。若要外運,此時……」
這是,有將士突然在帳外稟道:「大人,有客來訪,客人持有政事堂的令牌。」
岑敞一愣。
趙執將江防圖收起,隨後整理衣衫,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褪下鎧甲。「讓他進來。」
這時門外將士把營帳門帘一撩,有個輕盈的身影快步走了進來,也學著將士叫了聲:「大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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