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復早就迎了上去,見愛女不適,不悅吩咐道:「快扶小姐進屋。」
一群人手忙腳亂擁著凌雅進了府,混亂時有人推了凌悅一把好在被春桃扶住,隨後這本來烏壓壓一片只剩下凌悅和她的小丫鬟春桃。
就算未曾看淡生死,凌悅也不會為此事煩悶,可春桃這小丫頭就是沉不住氣,她心疼自己主子就這樣被忽視。
「就咳嗽而已,緊張成這樣。」
凌悅見她口無遮攔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眼神警告了一下,如此春桃才老實下來。
府里因為大小姐的歸來亂成一團,凌悅穿過那些熱鬧,乖巧縮回了自己的天地里。
她坐在床上,思考著前世的此刻發生了什麼。
根據記憶,在這之後長公主聽聞凌將軍愛女回府專門傳召他們一家入宮,而就是這一次她邂逅了正被宮女毆打的陸薇瑩,本不愛出頭的她一時心軟將人救下。
再後來陸薇瑩為了報恩不斷與她聯繫,本來也沒有什麼,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陸薇瑩不止一次用性命保護她,於是從未受過人關懷的她覺得和對方在一起也不錯。
可一隻腳踏進去另一隻就會緊跟著進去,最後她拋棄了自己低調處世的生存法則,奮然躍入皇權爭鬥的漩渦里,這一跳就是十三年。
凌悅眯了眼睛,藏住眼底的血海深仇,她倒是已經等不及和陸薇瑩再會。
將軍府書房內,凌雅躺在那鋪滿獸皮的躺椅上,黑色的毛皮映襯著她那張臉更加蒼白,像是一具精美的瓷器,只需稍稍用力,白瓷表面就會產生裂紋。
茶香裊裊隔絕在父女兩人之間,凌複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這個女兒最是像她,只是沒想到連體弱多病都像了個十成十,他尋遍名醫卻無任何辦法,只好將人好生將養著,祈求對方的壽命儘可能長久些。
餘光輕瞥,凌雅感受到父親關切的眼神,她笑笑:「生死有命,父親不必憂心。」
凌復只是搖頭,他將桌案上的茶杯推遠些,嘆聲:「還是得去求長公主,以她的手段必能找到那名脾氣古怪的神醫。」
長公主這個名字讓凌雅愣神一瞬,皺著眉頭斬釘截鐵地說:「父親三思,長公主乖戾無常,一個不慎會給全府帶來殺身之禍,這太冒險。」
光是想起這個t人凌復都覺得手腳冰涼,他這個大將軍戰功赫赫,尋常人對他動手都要考慮考慮影響,可那個瘋女人根本不在意,她將人殺了後能夠迅速找到一個人代替,且能力還要比上一位強上不少。
這人也非常記仇,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但她生得貌美便有不少勇士打她的主意,最有名的一次就是鄰國皇子借著身份對她出言不遜口吐穢語,長公主直接就將人斬殺,且親自帶兵破了對方的都城。
現在那個國家的皇室還在當奴僕做最累的苦力活,長公主有事沒事就去看看,若是有人偷懶她就隨手抽上一鞭。
凌復想得越多就感覺自己腿抖得越厲害,他悄悄按住自己的腿,抬手擦擦頭上的冷汗,可抬頭看到女兒蒼白的臉,又覺得這個險必須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