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他爸媽也從來不帶他去福利院,總說福利院的孩子們有病,萬一傳染給他就不好了。
長這麼大,他去過福利院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跟在他爸媽身邊悄悄地打量那些孩子們。
那些孩子臉色蠟黃,衣服還算乾淨,但就是人沒什麼精神的模樣。
但就算如此,也比在外面餓死要好啊!
「怎麼會?」柳信鷗搖頭,他表情懷疑,「不可能,我爸媽不是那種人。」
魚西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給他內心接受的時間。
柳信鷗瘋狂地搖頭,他往後退了幾步,再次抬眸看向魚西的視線也變得不是那麼親近:「你在騙我是不是?」
魚西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柳信鷗蹲下身子,他捂著頭,眼睛看著地面,口中依然在喃喃自語:「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爸媽不是那種人!!」
他近乎歇斯底里地說道:「我爸媽是好人!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教我要尊老愛幼對小動物有愛心,怎麼可能是人販子啊?!」
魚西上來的時候還帶了一點零食,他從兜里摸出來一袋山楂片,往自己嘴裡塞了一片,酸酸甜甜的感覺讓他有點牙痛,他遞給柳信鷗:「要不要來一片?」
柳信鷗伸手接過山楂片,他抬眸看著魚西,眼中有淚水在打轉:「魚哥,你說啊,你是在騙我。」
將山楂片放進嘴裡的時候,這個才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終於忍不住眼淚,崩潰地大哭:「我哭是因為這山楂片太酸了!」
這個時間點,才剛剛七點,夏季的天空還是明亮的,夕陽還沒有落下,遠處依然有陽光的影子。
魚西抬起頭看著純淨透徹的天空,內心對柳信鷗痛苦糾結的情緒十分感同身受,在他得知自己父母的意外是大伯做的那一刻,他也如此崩潰和不可置信過。
只是大伯,他尚且不信對方會做出這種事,更別說對於柳信鷗來說,那是他的親生父母。
左瀾側頭看著魚西,忽然抬手揉了下魚西的頭髮。魚西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左瀾,左瀾沒有說話,魚西也恰巧不需要安慰。兩人靜靜對視了一會兒,各自收回視線,左瀾卻沒收回手。
在痛哭的柳信鷗一抬頭就看到這一幕,他哭泣的聲音斷了下,緊接著想到自己的失戀,哭得更大聲了。
魚西咳嗽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拍開左瀾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
在斷斷續續的哭聲中,柳信鷗哽咽道:「那家福利院我去過幾次,有一次我誤入了一個房間,在房間轉了幾圈,看到一個花瓶好看,想拿下來卻怎麼都拿不下來。然後我左右擰了擰,放花瓶的柜子出現一道門。當時我嚇壞了,轉身就跑,和我爸媽正好撞上,他們沒有責怪我,但是從那之後就再都沒帶我去過福利院了。」
「長大一點後我有問過那個門,我爸說後面是囤積糧食的地方,我也沒多想。」
如果不是魚西特意來問,柳信鷗完全沒懷疑過他爸說的話,在他小時候家家戶戶都有囤積糧食的習慣,作為福利院來說更是如此。但是魚西一問,這段童年的記憶卻驀地從他腦海中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