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抬頭望了他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又繼續埋頭掰手指。
「欸?」被無視的王潤康有點生氣,「怎麼不理人啊?誰又得罪您了?」
舒青然走了過去,她算是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平常一副正經的樣子,沒想到是桌遊高手,只輸了一次,喝了半杯,還算清醒,她見江宜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覺得好笑,又怕他神志不清說糊塗話,便跟王潤康他們道:「你們先回去吧,我跟江宜家離得近,我們一起打車回去就行。」
王潤康不放心,大晚上一個女生一個醉鬼,有點不太安全。
王月玥說她給家裡打電話讓他們來接王潤康這才妥協作罷,苦著臉去照顧同樣醉的不省人事而且酒品差到要揍人的王大小姐了。
宴席散了,場子也就清淨了。
舒青然坐下,看著江宜雙頰像打了腮紅似的,眼睛也聚焦不起來,像是醉的厲害。
她搖了搖他的胳膊道:「江宜,他們都走了,咱們也回家吧?」
江宜抬頭怔愣了半晌,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舒青然無奈一笑問:「為什麼不回家?」
江宜吸了吸鼻子,目光像月光從眼尾處傾落,口齒不清地緩緩說道:「等少爺。」
舒青然心頭一酸,張了張唇卻沒做聲。
她實在想不出辦法讓陳熠池憑空出現在江宜面前,有的時候她真想把江宜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是不是都是奶油泡泡。
怎麼做到又甜又傻的。
她正想掏出手機打個車,然後再編個理由把人拐上去,手機剛拿到手裡就響了。
看到來電,她怔了一下,急忙按了接聽。
電話掛斷的時候,她重重舒了口氣,捏了捏江宜肉乎乎的臉,笑著說:「再等一會兒,你的少爺很快就來接你了。」
初賽結束,有兩天的休息時間,也是在等初賽結果,拿到複賽名額。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陳熠池不經意間抬頭,外面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雪中的世界,一切都模糊又純粹。
他的心忽然產生了一絲悸動。
他記得有個怕冷的小孩兒喜歡在下雪天玩雪,凍得五根手指頭跟胡蘿蔔似的,扯著自己不備就往領口裡插。
至今他還清楚的記得,那雙冰涼的手,是一點點被他焐熱的。
交了卷,他拿出包里的手機開機,彈出了一個小窗,提示有一個未接來電,打來電話的人是他未曾想到的,他指尖點在屏幕上的回撥建良久,終究沒有撥回去。
只是當晚他告了一天半的假,頂著大雪坐了三個小時的巴士回去了。
沒有理由,沒有目的。
像是去奔赴一場沒有時間沒有地點的約定。
回去的時候家裡除了李姨沒有其他人,他打出去一個電話,還沒響鈴就被他掛斷了。思忖了半天他又在列表重新搜索聯繫人,找到了舒青然。
從旁人嘴裡知道了,江宜在外面喝醉了酒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