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相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謝謙站在徐錦南的身邊,低聲道。
徐錦南冷眼掃向他:「謝侍郎這是在造我師兄的謠嗎?」
謝謙笑了:「徐侍郎,啊不,現在是徐尚書,徐大宗伯了,徐大宗伯言重了,如今秋相貴為太傅,我哪裡敢造他的謠,我只是想給徐侍郎提個醒罷了,之前你怕秋相因陸帥陣亡而失去陛下的寵信,故而來找『代黨』另謀出路的事,我們可是記錄在案的,倘若……」
「師兄一向信任我,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嗎?」徐錦南不屑道。
謝謙湊近了徐錦南,壓低了聲音:「徐尚書,秋相真的信任你嗎?」
話音落下,禮樂聲響起,立在中安門兩側的大象也跟著嘶鳴了起來,馴象師左支右絀,一個不留神,竟叫其中一隻不慎踩到了平駒使臣的車駕。
「後面鬧什麼呢?」太監還沒宣講完聖旨,祝微就遠遠聽到了喧譁聲,他臉上略有些不悅,抬手指著中安門說道,「去把那幾個平駒人給朕帶到近前來。」
王誠立刻馬不停蹄地往外跑,不多時,便領著三個和大昇官員穿著不相上下的使臣上了天寶殿。
「聖上,平駒承政堂上官李世郃率春秋館副提學覲見。」王吉通傳道。
祝微眯了眯眼睛,小聲問向一側的中書舍人:「春秋館是什麼?」
中書舍人忙答:「和咱們大昇的翰林院一樣。」
祝微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忽然想起昨日經筵,秋泓專門囑咐過他這些。只是從前大朝會,平駒來使極少上殿講話,他們最多遠遠地叩拜一下,至於其餘禮數,都由禮部尚書代受了。
自然,平駒來使也極少能這麼近距離地見到宗主國的皇帝,為首的官員李世郃戰戰兢兢地把臉貼在地上,悶聲說道:「微臣第一回 面見天顏,行事多有不周,還請陛下責罰。」
祝微看了一眼秋泓,那人立在左列最前,不知正在低著頭想些什麼,臉上神色淡淡,看樣子,對平駒使者也不是很感興趣。
「賞吧。」祝微一揮手,頓時只想趕緊把這幾人打發了。
可跪在底下的李世郃一聽這金貴的二字,當即又要拜,而就在他俯身叩頭的當口,方才剛剛安靜下來的大象忽然發了狂。
「不好了,不好了!象奴被踩死了!」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越過廣場,傳到了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