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來糾纏我家小姐了!」
曜靈僵直地站在那裡, 沒有動。
他沒有去看白絨, 更沒有聽她說什麼, 視線很輕易地便掠過她,看向身後那個娉娉婷婷、如芙蓉般穠麗美好的少女。
蘇阮也在看他。
良久, 少女輕輕垂了眼, 迴避視線,告訴他:「走吧。」
「曜靈,你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青年沒有動。
今晨闖後山大陣時, 他是靠著要見蘇阮的那股執著與不舍, 才走到最後一步,勉強活著出來。
等那些日日夜夜、輾轉反側的心心念念,皆化為眼前的現實時,少女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卻面帶遺憾,與他說自己有未婚夫的話?
曜靈不能夠再想。
他靠著意志力第一時間來到這裡, 一直繃緊的神經,此時倏而鬆懈下來,面露茫然,一股又一股的疲倦湧入受了重傷的身體。
青年毫無預兆地摔在地上。
眼前一陣陣發黑,自始至終撐著的眼皮漸漸闔上,耳邊似乎響起了說話的聲音。
他再聽不見。
好累啊。
這一切都是夢吧。
一場噩夢。
*
因為曜靈突然昏倒在府門前,蘇阮前往京城的計劃再次被耽擱下來。
好心的小狐狸又一次收留他。
直到白絨請來山裡有名的人參精大夫,主僕二人才明白曜靈傷得有多重。
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入眼是各種各樣扭曲可怖的傷痕,尤其是右下臂的那一處,被劃出一道幾乎貫穿整隻手臂的傷口,血肉翻卷出來,僅抹了藥止血,連包紮都沒有。
白絨看了都覺得不忍,將頭別過去,不敢再看。
「這位公子傷重至此,竟然還能活下來,可想而知他當時的求生意志有多強烈。」將滿頭銀髮梳得齊整的老者,捋了捋自己的雪白長須,又沉沉嘆了口氣,「昏睡中都不安穩,也不知在惦念些什麼?」
聞聲,白絨又偷偷瞄了小姐一眼。
蘇阮一手揣著手爐,攏了攏身上的貂毛斗篷,臉上並無異色,只是叮囑大夫治好他。
人參精暫時在蘇府住下,負責照顧曜靈,治好他的傷。
那一日之後,蘇阮便沒有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