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否把自己的過錯說得太輕巧了?
在她孤立無援時驅逐她淨身出戶尚且不論,至親之死他總該給個交代。
那些她失去的,撕扯的,受到的不公。
她要一樁一件,親手討回。
只有這樣,她心中猩紅的暴雨,才有可能劃破天際,迎來新生。
感受到挽著自己的那雙細瘦手掌無意識的收緊,顧佑遠呼吸稍滯,垂眸不動聲色的向下掃去。
沈暮簾正掐著指節,指間的皮膚都泛起深深血暈。
他頓了片刻,看向她素白的臉。
唇角微勾,面色無異。
但她極力克制的雲淡風輕,卻在微微蹙起的眉間,分崩離析。
她暴怒下隱約的青筋,她的忍耐,她的恨,分毫不差的落入他的眼中。
顧佑遠淡淡移開目光,神色一如往常的凜然。
但眉眼狹起時卻藏著幾寸狠戾,徒然增添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冷寂。
淡金色的酒液在杯中搖晃,他忽覺分外礙眼,下意識擋在她身前,抬指重重按下舅舅高高抬起的杯沿,淡漠聲線波瀾不驚:
「她不勝酒力,恕不奉陪。」
「……」
說完,甚至連目光都沒在他身上停留,攜著沈暮簾錯身與他擦肩而過,吳特助朝他輕輕點頭,也跟了上去。
舅舅呆滯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無盡的翻湧。
酒液飛濺在他的衣領,溢出杯沿,緩緩流在他滿是溝壑的手背,在周圍一眾的妥帖中,算是顯眼的狼狽。
無論如何,他也還算是現如今的沈氏東家,顧佑遠竟沒將他放在眼裡。
偏偏權勢滔天,攪弄風雲的也是這顧佑遠。
備受屈辱,卻不敢惹他分毫。
若他真與沈暮簾有些什麼……
那自己的好日子,估計就到頭了。
舅舅咬牙切齒,重重喘出一口焦灼的怒氣。
-
宴會的後半程,顧佑遠始終沉著臉。
眾人不敢上去恭維,生怕惹這尊大佛不快,目光卻不受控制的滯留在佇立人群中央的二人身上。
而大多數尖銳的眼神,都在捶打著沈暮簾。
她長得純澈,卻有一種野欲的美。
那身簡單的黑色魚尾長裙甚至是禮服中最普通的面料,卻能勾勒出她曼妙蜿蜒的曲線,神色清冷,氣質脫俗,在爭奇鬥豔的名利場上格外吸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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