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鳳簫門少年道:「江玦就是見色忘義!」
幾名少年吵嚷起來,針鋒相對的誰也不讓誰。燕遙帶的人不多,很快就被繆妙壓制住。他怒而動手,被姒容及時喝止。
「住手!」姒容不帶感情的目光從燕遙掃向江玦,「本該罪罰一百鞭,既然鳳簫弟子有錯在先,那就減三十。」
減罰還有足足七十鞭,常人打到十下就該性命攸關了。宣完刑,繆妙膝軟了一下,無助地看向蘇無涯,然而蘇無涯鐵面無私,拂塵一掃,在江玦的背上貼了一枚符。
是禁用咒訣的符,江玦不能施法止痛。
繆妙那句乞求的「師父」噎在喉嚨里,張嘴卻說不出來。
靈鞭破空,抽開獵獵寒風。
鞭子抽打身體的聲音合著風雪交加聲,在山谷里迴蕩不絕。那靈鞭帶著十足強勁的靈力,每打下去一次,疼痛便向四肢百骸擴散。江玦骨頭像被針扎,皮肉像被火燒,拼命咬著牙才不至於昏過去。
圍觀眾人不忍心看。尤其是那些年紀小的,打到第十鞭的時候,就已經默默垂下眼睫,盯著自己的靴面,或微側過臉,不再直視江玦。
血跡洇濕星雲袍,露出裡層的玄色中衣。
雲水尚白,天桑人由內而外都穿淺色。在益州時,為了隱藏身份,也為了放下無形的戒律,江玦多穿玄色衣裳。這突兀的深沉玄色仿佛昭示他不光彩的私情,如今一鞭一鞭地正在被揭曉。
很疼。
身上與心裡,不知哪一個更疼。他思緒混亂,仿佛三魂也被靈鞭抽走。
又一鞭子打下來,他背上的皮全被抽爛,血肉間生著遏制痊癒的冰霜。心疾未愈,又立即受這麼重的外傷,他在行刑過程中就幾乎撐不住。
繆妙哭得厲害,燕辭秋一手攬著她,捂住她的眼睛不讓看。寬袍大袖之下,蘇無涯握緊了羽扇,呼吸隨著鞭子聲緩慢延長。
如此情景,雲水人心痛,鳳簫人解氣。白吉的臉因為氣憤而紅透,燕遙則恨不得親自上手去打。
江玦每受一鞭就重重栽倒在地,但每次都會重新跪起,脊背筆挺地豎著。再一鞭子下來,他又栽倒,又起來,如此往復。
新雪飄落在他的發頂,像一日白頭,又與冷汗融在一起,結成新的霜。
蘇無涯從不這樣重罰徒弟,這是江玦第一次領罰,也是少年成名的玉骨仙君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雙膝跪地。
受刑過程中,江玦突然想,他從未問過沈煙煙的抱負和期望,只是沉醉溫柔鄉,溺在虛妄美好的幻境裡無法自拔。
如此淺薄,短視。多年來養成的思慮周全讓他丟了個一乾二淨,若說他沒瘋,他自己都不會信。
可是沈煙煙,沈煙煙到底有沒有中魔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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