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溪轉悲為喜,跟上他道:「我隨口新作的曲子,就叫沄水謠,怎麼樣!」
江玦心跳更亂了,「為何!」
李靈溪不答,兀自橫笛起樂。笛聲清脆婉轉,似有小溪潺潺而流,比之灕水謠更添三分寒意,不是沄水又能是什麼呢。
「不像嗎」李靈溪反問他,「我沒去過天桑山,但我猜,沄水大抵就是這樣清婉。」
江玦矜持半晌,終於惹紅了臉說:「很像。」
他其實想問,你無端端作沄水謠幹什麼轉念又一想,自己在舞雲水劍,沈煙煙見景生情,吹了一曲沄水謠,本也是情理之中。
怪就怪,是他心有旁騖,唯恐曲中別有深意,又怕曲中別無他意。
兩人回到竹院,散著長發的沈煙煙在檐下吹笛,換了江玦從未聽聞的北地樂曲。此刻風吹竹林,檐滴水珠,笛聲從小廊穿過,似北雁南歸,攜風沙入蜀。
江玦聽得出神,笛聲卻戛然而止。隨之入耳的是沈煙煙「砰」地倒地的聲音,江玦瞬時走到沈煙煙身邊,半抱起她。
「沈煙煙!」
「魔毒」發作的慘狀,江玦已不是第一次見了。他把沈煙煙抱回床上,看她閉目蹙眉,含糊不清地喊疼,卻還是心頭揪緊,漸漸呼吸不上來。
這一夜,江玦沒用上藤床。
難受到極點,沈煙煙揪著江玦的衣襟不讓他走,口中絮絮念念都是江玦的名字。江玦帶的鎮痛藥物用完了,只能摟著沈煙給她輸靈力,就這樣徹夜未眠到天亮。
李靈溪醒來發現自己又在江玦懷裡,江玦眼下烏青,比她這個骨灼的人還要憔悴。
她輕聲喚:「阿玦。」
聲音沙啞,像大病一場。
江玦似乎反應不過來,雙手愈發收緊了懷抱,拿下巴蹭著她額頭,觸到一片正常體溫,才放下心來。
她又喚聲「二郎」,江玦猛地把她推開,大夢初醒般打了個顫,隨後疾步衝出寢室,拘了一捧冷水來洗臉。
他是瘋了。
他想,他是瘋了。
過去整整一夜,沈煙煙在他懷裡輾轉痛吟,他原先心疼,後來心焦,再後來沈煙煙不那麼疼了,他竟然心癢難耐,像喝了百盞過春燒。
他念著清靜經,恍然想到,這一夜正如長安宮一夜,不同的是他身無魔符,神智如常,怎的反而更難以自持。
一捧冷水不足以讓他清醒,他又去喝冷茶。倒到第三杯時,一隻高熱剛退的手伸了過來,奪走茶盞。
「天這麼冷,喝冷茶作什麼!」
沈煙煙施施然去點火架爐,煮剩下半塊茶餅。
「沒有茶,也沒有吃食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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