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大悲心地善良仁慈寬厚悲天憫人的喜神爺爺,求您睜開眼睛看看弱小可憐無辜軟弱的我吧……」
朱富貴沒念過什麼書,搜腸刮肚把自己畢生能想到詞彙全都抖落出來。
顧清瓷煩躁地咳了兩聲,朱富貴嚇得打哆嗦。
此時已接近黃昏, 太陽西沉,光線照不進來, 兩尊塑像上半身隱匿於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朱富貴沒敢抬腦袋,只悄悄掀起眼帘,偷瞥黑暗中的神像。
心頭一驚,冥冥之中感覺有四雙眼睛盯著自己。
那是種強大且深不可測的力量,從頭到腳傾瀉而來,令他不能呼吸。
顧清瓷言簡意賅:「願望。」
朱富貴知道喜神顯了靈,不敢造次,邦邦邦使勁磕頭,額頭都紅了。
他身形肥碩,每每彎曲身子都很費勁,喘氣聲加重,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拖拉機開進來。
衣服下擺都被撐起來,褲子即便有皮帶狠狠勒住,但隨著磕頭次數增加,褲腰還是慢慢滑落,露出白花花的腰。
腰上的肉微微顫動,還長著一公分左右的汗毛。
朱富貴整理思路,決定將自己最近的委屈全都倒出來,好讓神仙老爺給他做主。
「大慈大悲心地善良仁慈寬厚悲天憫人的喜神爺爺,事情是這樣的,我叫朱富貴,今年四十二歲,是吉慶村第三大隊人。我從二十歲開始就在村里養豬,我養的豬那叫一個地道!」
「不僅鎮子上的飯店都要我給他們供貨,甚至還賣到市里去。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風光!後來我瞧上吉慶村一大隊的戴金葉,嘿,當年那真是村里一朵花!我特麼就想……」
他的思維開始發散了,顧清釉及時打斷,用手捏了個訣朝地上扔。
虛空中,有道小閃電在虛空炸開,嚇得朱富貴連連磕頭。
顧清釉搓搓耳朵,「把你想表達的內容整理成三句屁話。」
朱富貴:「喜神爺爺!我想當官!求您實現我的願望!」
這不就得了。
雙生子掐指,了解朱富貴的生平。
顧清瓷小聲:「哥,這人生性狠厲偏激,還幹了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真當官了那還了得?」
顧清釉:「八字四柱無國印、正官,看來老天還是明白的,不會給他官運,可又偏印坐驛馬,再加個食傷,命裡帶財。」
顧清瓷順著哥哥的思路繼續推算。
「大運和流年皆不利,財運也就到此了。」
朱富貴似乎聽見神像在輕聲議論什麼,心說難道自己的願望不能實現麼?外甥懷孕生子都可以實現,他就想弄個小官噹噹,難道他當官比讓男人生娃還難?
他趕緊問:「成不成啊?」
顧清釉笑:「成,當然能成。」
正經的村官當不了,不正經的「官」倒是可以讓朱富貴當了過過癮。
顧清釉開始討價還價:「獻上你的信仰,願望自然可以實現。」
朱富貴又磕了幾個頭,重新為喜神燃香,香這次果然沒斷,看來還是村兒里的神仙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