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他又不是小孩子,被一個人用奶哄過一次,就不會再被第二個人用同樣的招數哄到了。
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沖淡了口腔里的苦澀。
只是有別的咸澀感湧上舌尖,叫他眼睛也發起酸。
陸長郁拉起被子蓋著,擋住了雅達的視線。
過了會兒,燈被關上了,他聽見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和關上門的聲音,不知怎麼的,竟然感覺有點失落。
乾脆閉上眼睛睡覺,睡意漸漸襲來,卻又聽見門被打開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後,他看到床頭多了一杯溫熱的甜牛奶和門口離去的背影。
*
「殿下,醫院裡那位又叫您過去了。」
剛從醫院回來的那撒亞脫了外套又穿上,才一站起來,就覺得頭暈目眩。
整整十天裡,他每天都要被叫去醫院七八次。
白天、黑夜,不論在做什麼事,是在用膳、還是正準備開會處理政務,一通訊息發過來,他就必須要接。
醫院裡一打來,他就必須去看望。
「殿下,那位又受傷了!」
「那位又犯病了。」
「那位叫您過去。」
所有人都在催著他,叫他去陪伴他心愛的少年、他虧欠的少年,就好像整個世界就只有他和少年了一樣。
逼仄得令他窒息、疲憊。
那撒亞不記得自己多少天沒睡好了,眼睛一睜開,就是身邊的人叫他去醫院,眼睛一閉上,卻又是少年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即將死去的模樣。
愧疚和憐愛,讓他逼著自己不得不去醫院。
陸長郁才掛掉通訊沒多久,就看到那撒亞的身影出現在病房裡。
僅僅十天的時間,他的形貌已經大變。
高大、瘦削,仿佛也病重了一樣,清澈的碧色眼眸因為消瘦而凹陷,顯得更加深邃頹廢,周身的氣質也變得森冷,仿佛靠近一點,就會被身上的寒氣浸染。
簡直就像是被面前這隻艷鬼同化了一樣,奄奄一息,病入膏肓。
「怎麼了?」那撒亞抱起他,令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那雙烏黑的瞳孔印著他的本相,微微盪開一抹笑意,垂下眼,微冷的唇印在了那撒亞唇上。
「好聽話,我一叫就來了。」
這個甜蜜的吻,就是對聽話的乖狗狗,最好的獎賞。
宮殿裡,那撒亞被陛下叫去商議軍務。
軍務大臣向他們報告前線戰事和部署情況,並詢問那撒亞了一些事情。
對於那撒亞來說,這很容易,他完全可以做出完美的令陛下和軍務大臣都滿意的回答、決策。
但他聽到了通訊發出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