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那個蠻子也學會這等風雅之事了。
陸長郁來了興致,也不嫌他肉麻,一句句看下去,就看到了長長的信件最末那句話。
「玳瑁筵中懷裡醉,芙蓉帳底奈君何。」
他登時氣紅了臉。
聞人征竟然敢寫這種艷詩戲弄他?陸長郁隨手把那封信團成一團,扔到了腳底下。
要不是沒有能力,他還想再踩兩腳。
聞人修誠一進門,就見他氣呼呼的樣子,腳邊有好幾團皺巴巴的宣紙。
「郁郎這是怎麼了,誰讓你這樣置氣?」
他唇邊噙著柔和的笑意,穿著件淡雅的藍色廣袖,端的是謙謙君子。
彎下腰想要拾起一團宣紙,寬大的袖子垂落下來,其上的白色雲紋隱隱帶光。
「不許看!」
陸長郁想要奪過他手中的東西,一時著急,眼看就要從輪椅上栽倒下來。
聞人修誠一慌張,連忙上前要抱著他,卻不想被他連帶著一塊滾到地上。
兩人滾在一處,緊緊相擁,俱是灰頭土臉。
聞人修誠怕壓著郁郎了,連忙就要起身,手臂撐在他身側,深藍的衣擺已然沾了灰塵。
只是卻被陸長郁抓住了手腕。
「修誠……」
聞人修誠本就心亂如麻,聽到他這般稱呼,又想起那日窗外看到的美景。
紅綾纏玉肌,金鈴聲陣陣。
郁郎生得白,就是穿紅色也好看。
他登時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只一低頭,就看到被他壓著的郁郎。
他們離得這樣近,他又是這樣居高臨下的姿勢,因此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郁郎白皙的脖頸。
頸邊似有些白色的脂粉,被衣領蹭掉了些許,就淺淺透出底下的紅痕。搭著發間幽香和他兩靨微紅的模樣,令聞人修誠更加心亂。
他著相了似的,不自覺就眼前發昏,頭越壓越低,最終停在了陸長郁的那兩片紅唇上方。
「修誠?」
聞人修誠沒有回應,隱忍著閉上眼睛,唇瓣輕抖,在他唇角烙下一吻。
「郁郎…郁郎……」一聲聲情動的呼喚脫口而出。
「扶我起來吧,大哥。」
聞人修誠聽到那個稱呼,口中微微泛上一絲苦澀。深吸了幾口氣,便將方才暴露的所有情態一一斂去。
仿佛又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將陸長郁扶起來之後,他也沒有離開,陸長郁也沒趕他走,兩人只默默地各坐在一處,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