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去告我,」方知安心下是出奇的平靜,「如果你還拿得出和我打官司的錢的話。」
他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就他對陳建這個人了解,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完全做絕,這個男人就不敢對自己做什麼。
果不其然,陳建一面顧慮著那點贍養費,一面還沒忘當時那些陌生人對自己的威脅,只得把尾巴夾起來做人。
「好你個兔崽子,算你狠,」陳建雙目圓睜,「對老子對兄弟都不留一點情,誰能有你白眼狼!!」
方知安任憑他發泄辱罵,不以為意。這麼多年來他早就習慣了,現在這些比起以前,完全算不上什麼。
「嗯,你說得對,」方知安離開前最後看了他一眼,「再見。」
視線被撐開的黑傘遮擋,方知安的腳步不斷加快,幾乎是摒著一口氣走出了狹窄的巷道。
他實在不想在這裡過多停留,跑到路邊直接打車回了雲灣。
他步履匆忙,帶起了一陣風,旁邊的雨絲被卷進來,悉數落在了他的身上。
方知安到家的時候大概四點,他原以為霍覓還在公司沒回來,沒想到打開門卻看見霍覓正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方知安這會兒語氣愣愣的。
霍覓沒轉身,自然也沒看見他身上狼狽的模樣,答道:「晚上我要去加個班,回來可能有點晚,所以想先和你吃個晚飯。」
「學長,這個有些我不太會,還需要你——」
霍覓話說了一半,方知安就從背後抱了上來。
細微潮濕的感覺通過布料傳遞,被方知安抱住的霍覓卻一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倏地變輕。
方知安忽然覺得有點累,身上濕乎乎的,他不想過多思考。
現在靠在霍覓身上很舒服,暖和乾燥,寬大堅實的後背,感覺可以一整個埋上去,方知安側過臉,貼著霍覓,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抱著。
「你身上怎麼有股牛奶的味道。」
「……我在做,奶油蘑菇意面。」
「好香。」
霍覓的身體更僵了,他放輕聲音問:「學長,你是喝酒了嗎?」
方知安不知道霍覓為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說:「沒有,就是有點累。」
他接著問:「可以抱嗎?」
「管夠,」霍覓手裡的矽膠鏟下意識動了動,他難得害羞,「我是說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