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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控的人設,不可控的妝造,不可控的對白,不可控的劇本,有時候不僅辣眼睛,還侮辱智商。

更難受的是,當某個鏡頭不符合腳本內容時,要一遍遍的終止拍攝,反覆磨鏡頭,直到符合劇情之後,才能繼續往下進行。

——但這恰恰也是短劇唯一比現場還要可控的地方,短劇鏡頭可以重來,彩排可以重來,甚至錄播的舞台也可以重來。

現場呢?

司微如今就指望著這個現場實現他和錦縭的一場雙贏,而一旦出現舞台事故,他能指望著什麼來給他一場重來?

拿棍子對著台下的觀眾一個個念「Oblivate(記憶消除)」嗎?

台上,初秧暗紅色的舞裙旋出一抹曖昧的弧度,白皙的腿上掛著鍍金的鏈飾,於昏黃的燈火中映出一室曖昧生香。

金鈴掛在大腿鏈飾上,掛在腰鏈上,掛在胸衣上,掛在臂釧上,掛在頸項間,掛在額前,墜在頭紗四角,伴隨著台下的鈴鼓聲、鐘磬聲響成一片,晃得人心也都跟著蕩漾。

踩著步子繞臂勾挪的纖臂與不時抬起的長腿於燈火中過於晃眼,晃眼的似是一朵開在暗夜裡的曼陀羅華,美的勾魂奪魄,卻又彰顯著潛藏在暗夜裡的絲絲縷縷……惹人沾上癮毒的誘惑。

隨著一聲鼓響,咚地一聲,台上人定住身形,錯手掩面,而後徐徐摘下臉上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流蘇臉飾,緩緩抬眼看向台下。

廳中一片靜寂,旋即而起的,是不知何處高聲應和的一聲喝彩:「好!」

初秧朝著台下略略一福,掩了頭上頭紗攏住身子,自台上一側的台階下去了。

而借著初秧在台上這會兒已經排查過一遍周遭布置的司微,也暗罵一聲,一路小跑著從暗梯衝向二樓,去了正對著舞台的包廂外的廊柱處。

大廳的橫寬縱深、大廳里燈火的亮度,以及燈火排布的位置,司微一早心裡有數,這樣的光線環境下,對於初秧這種風格的舞有著極強的環境加成,但對於錦縭來說,僅是氛圍上,便已然形成了一層削弱。

而以當下的條件,別說柔光燈、聚光燈,就連個顫顫巍巍能亮起來的2瓦的小夜燈都沒有,現有條件也不支持司微動手去搓……

已知光在傳播過程中會受到消耗,於是哪怕通過反射、折射來進行聚光,也很難超過光源本身的光源亮度——那就只能錦縭上場之前,提前點燃更多燈火,進而營造一種實質意義上的「燈火通明」的即視感。

一盞盞燈逐漸亮起,桑蕾色的霧綃紗幔緩緩落下,那是一種類似於香檳色卻又比香檳色更淡、亮度更暗的一種顏色,伴著紗幔上以稀釋了不知多少倍的淺淡顏料繪就的模糊宴飲圖,漸漸便融進了此時的燭光里去,使人望之恰似霧裡看花,隱隱約約,朦朧一片。

琵琶的幽咽聲悄然而起,伴著這一聲琵琶聲響,隱匿在暗處的曲樂班子們瞬間便應和了上來。

一瞬間,仿佛一幅繁複瑰麗的盛唐畫卷在眾人眼前徐徐展開,其場面之宏浩,其儀仗之華美,其美人之高貴雍容,倏然便在眾人眼前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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