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笑了笑:「竟有這般的人物,年歲可般配?」
淮安王妃心說:景恆肖兔十七,鳳明肖龍二十八,這算是配還是不配?
景文宸不愧是從奪嫡之爭中全身而退的人,他反應極快:「肖龍。」
婉儀、玉河一算,那豈不是正值二八,俱是讚嘆:「差著一歲,碧玉之年,般配的很啊。」
景文宸夫婦二人乾笑道:「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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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八非彼二八的鳳明,正盯著景恆喝藥。
這碗湯藥熬得很濃,墨色藥汁裝在玉碗裡,碗壁上掛著些許黑漿。
拿出勺,勺子上的藥汁凝而不落,可見其濃。
景恆:「……這咋咽啊。」
汪鉞道:「快喝,將軍親自熬的。」
景恆面露假笑:「好啊。」
鳳明拿過碗,舀起一勺:「張嘴,別孩子似得怕苦。」
景恆高熱不退,實乃御醫無用,御醫們久在宮中當值,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開得方子過於溫和庸正,用藥手淺,想是效力不及,於是鳳明足添了三倍藥材,親自熬了這一碗出來。
景恆張口吞了勺黑漿,酸苦咂舌,一口咽下去全黏在嗓子上,著實膩口。然鳳明餵著,別說是苦藥,就是鴆毒景恆也能一口一口,硬生生生咽下去。
晚間,景恆的身體屈服於濃稠藥力,終於退了熱。
他暗自發誓再也不敢生病。
鳳明這回給他把藥熬得這般濃,偏偏見了效,使得鳳明對自己的醫術頗為自得,下次只會更濃是否直接會練出丹來,都未可知啊。
鳳明的手藝實難恭維,一顆下去保准升仙。
他還是比較趨向於活著的。
病好後,景恆走動起來,為他的商路牽橋搭線,由簡入難,他先找上晉恭候。
晉恭候算起來長他一輩,是一位堂出三千里的皇叔。四十多歲,膀大腰圓,極愛美酒。
景恆回王府取來只多寶樹,帶上好酒,給晉恭候府遞了名帖。
誰人不知,景恆如今是京中紅人,晉恭候客客氣氣招待他,叫了好些人作陪,景恆認識的不認識的,烏泱泱一大群,日日拜宴,歌舞不休。
自離了淮安,景恆好久沒過這般聲色犬馬的日子了。
宴上琴瑟琵琶,輕攏慢捻,嘈嘈切切好不熱鬧。十數舞娘妃色裙曳飛旋,褶褶如雪月光華乍泄,領頭那女子藕白手肘間挽著青色臂紗飄動,宛若神女。
一舞暫歇,舞娘散落席間,為眾人倒酒。
景恆婉辭了:「家裡管的嚴,可不興這個。」
晉恭候大笑,以為景恆說的是淮安王景文宸。
景文宸成親二十年,從未納妾,這莫說在皇室之中,在百姓之家都極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