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
好在傷似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一點不明顯的痛意。言昭四下環顧一番,屋內的陳設很熟悉,與自己的寢居差不多,只是這裡要大得多。
他為什麼會睡在這裡,這又是何處?
言昭帶著一肚子疑問起身推開了門。院外風景正好,清風徐徐。他還沒來得及吸幾口空氣,迎面撞見院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似乎是趕著過來的,神色里還帶著幾分急切。
他愣了一下,那人見到他,也停了下來。
言昭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帝君?」
他聲音不大,但這院子裡安靜得只有池子裡的流水聲,這兩個字便一清二楚地傳進了對面那人的耳中。
而後他便看見那人目光倏然黯下,深深闔了一下眼。
言昭直覺自己心臟也跟著抽動了一下,三步做兩步走到對方跟前。四目相對後,他又不知該說什麼,目光侷促地到處瞟了一圈。
君澤眼底的失落散去了大半,他微微一笑,往院中石桌走去。
言昭跟在後頭,屋內飄來一根髮帶,靈巧地攏住了他的頭髮,束成馬尾。
他詫異地摸了一把,竟比自己束的還要合稱。怔愣之際,君澤已經變出兩隻茶盞,倒上了溫熱的茶水。他順著對方示意,坐下喝了一口,微甘的味道,是自己喜歡的那種。
到這時,言昭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了。
君澤:「身體好些了麼?」
言昭乖巧應了一聲,隨後鼓起勇氣問道:「帝君,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從何而來的傷,模糊不清的記憶,言昭有些隱隱的推測。
君澤挑著緊要的說了:「你應天帝之命下凡歷劫,誤遭雷劫,元神有損,失了記憶。」
言昭心一沉——果然。
「不用焦急,」君澤注意到他神色變化,「還記得哪些事?」
言昭茫然搖了搖頭。
君澤:「那還記得哪些人?」
言昭:「記得先生,九苕,慈濟神君,唔……」他停下來思索了一會兒,又道:「我能認得人,但想不起來怎麼認得的了。」
「是靈慧受損的症狀,」君澤借老醫的話安慰道,「安心休養便能恢復。」
言昭點了點頭。餘光掃過院子,最後停在面前人隨意落在肩頭的鬢髮上,忍不住問出了另一件他很在意的事。
「這裡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