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他倒不擔心文珺,更擔心三日後自己要參加的真君之試。
此前,慈濟神君透露過,本輪萬真大會,真君之上的比試要換一個方式進行,但具體是如何,並沒有詳說。
聖君之試開啟,金闕台上下坐滿了待試與觀試的人。慈濟神君於主座之上,微微頷首示意,便有仙官以長哨喚來鳳鳥。
言昭已然習慣了這場景,待文珺進了芥子後,他便在聳動的人群中一路穿梭,悄悄到了慈濟身後。
慈濟神君認出了身後的氣息,示意他坐下,問道:「你怎麼過來了?真君之試還有幾日。」
「我來瞧瞧文珺。」言昭嘴上這麼說,眼睛卻有意無意地四下掃了一遍。
慈濟神君將他這些微小的動作收在眼底,似笑非笑道:「今年的賢君到至君之試都由我主持,帝君不親臨。」
言昭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小聲應了句:「噢。」
「你這幾日沒見著帝君?我以為他告訴你了。」
言昭確實沒見著。這些天他劍都練得心神不寧,不好意思在師尊面前丟臉。
他有些尷尬地岔開了話題:「慈濟哥哥主持過多少屆萬真大會了?」
慈濟神君的目光落在金闕台中比試的人身上,卻被言昭這話勾起了一些回憶,他微微闔眼,緩慢道:「記不大清了,但至少有一半吧。」
萬真大會從上一任青華帝君在時便有了,「一半」這個形容,可謂之重。
「那是從什麼時候起做的從官?」言昭問。
「五十萬年前?」慈濟道,「青華帝君從官之位,原本是我師父。上任帝君羽化後不久,他也隨之去了,便由我接下了這擔子。」
言昭沉默了片刻,五十萬年太漫長了,長到他根本想像不出五十萬年前的人與事是何種模樣。但他又忍不住想,那時候的君澤是什麼樣子的?
慈濟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其實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帝君,與如今的你倒是有幾分相似。」
他這麼說著,忽然恍然大悟了似的,喃喃道:「難怪。」
言昭疑惑地看著他:「難怪什麼?」
難怪當年天帝百般勸說君澤收徒無果,他在萬真宴會上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言昭的糗事,種種之後,這兩人還是成了師徒。
慈濟笑了笑:「沒什麼。」
他只是感嘆,萬般因果輪迴,都不如一個「緣」字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