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冬霓覺得手裡的酒杯頓時有千鈞之重。
說記得,還是不記得,這是一個問題,蔣冬霓隱約好像看到了兩條道路,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少不了高興的組長和她碰杯:「對對對,小蔣和你是同一個地方的人,真沒想到,小蔣,你也太低調了,怎麼都不說呀?」
蔣冬霓的頭開始疼。
她再睜開眼,頭依然很疼,但陌生的房間令她瞬間清醒,掀開被子往自己身上低頭一看——衣服也換了!
蔣冬霓腦袋裡轟隆隆的,她立刻下床,但偌大的房間裡,哪哪都沒找到自己原來的衣服,她都快絕望地哭了的時候,突然聽見聲響,一個身穿浴袍的男人邊擦頭髮邊從浴室里走出來。看清對方臉的剎那,蔣冬霓整個人殺心頓起,當真是一股熱血直衝頭頂,隨手抄起桌上的裝飾花瓶就往張旬頭上擲去。
——「哎呀,張先生!」
額頭貼著紗布、吊了一隻胳膊的張旬坐在長沙發上,臉色還算好,家庭醫生走後,劉昌豪也讓剛才英勇護主的李阿姨先下班,然後示意一旁站著的蔣冬霓可以坐下。
蔣冬霓顫顫巍巍地坐下了。
她覺得自己完了。
好一會兒,劉昌豪開口了:「這件事其實是張旬不對。」
蔣冬霓垂著的腦袋抬了起來。
「即使看你喝醉了,又不知道你住哪裡,也不應該自以為好心地把你帶回自己家里,女孩子醒來,怎麼可能不誤會呢?」
蔣冬霓就差給這位英明的經紀人鼓掌了。
就是啊,還讓阿姨把她的衣服都換了!她寧可穿著沾滿嘔吐物的衣服睡一個晚上!
「但是呢,蔣小姐——」劉昌豪話鋒一轉,「……我不能怪你衝動,但現在張旬這樣,確實讓我們接下來的工作都很難辦。」
不用劉昌豪說,蔣冬霓也做好心理準備了,她心如死灰,都不敢看張旬,「是,真的很抱歉……」
劉昌豪:「那我想……」
「就這樣吧,是我的問題。」張旬打斷道,然後對蔣冬霓說,「應該是我和你說聲對不起,我叫司機送你回家。」
劉昌豪驚訝地看向張旬。
蔣冬霓內心同樣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她看著張旬,咽了口口水,想說什麼卻完全說不出來,緊張地又舔了舔嘴巴,愧疚和感激幾乎將她淹沒。
雖然她還是沒想通昨晚為什麼變成張旬負責送她回家,但大家都喝得爛醉,張旬自己估計也不是很清醒,事情已經無從復盤,只有她把他揍成破相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