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旬:可以。
想了想,張旬問老劉:怎麼樣?
老劉:快了。
老劉:待不住了?
張旬沒有回覆。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比剛才小了一點,但依舊沒撒夠歡似的。張旬無所事事,便又有點想把那幾箱畫本拖出來翻一遍,這是他排遣時間的方式之一。
出於窺探的心思,同時不甘心一般,試圖在這麼多本畫本里找到一點他的痕跡,但一無所獲。直到有一天他坐在這個房間的書桌前,一隻鳥飛過來停在窗外,他驀地想起蔣冬霓畫過一張小鳥停在教室課桌上的畫。
斜後方臨窗的課桌椅,像是蔣冬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他座位的角度。
最後張旬翻完了三本畫本才找到這幅畫,畫於高二的十一月十八號,無法判斷,無從定論,或許真有一隻鳥兒停在過那裡。
但現在不適合翻畫冊,儘管不知道外面的人什麼時候走,但隨時有可能。
當著蔣冬霓的面翻看和自己私下又翻出來是兩碼事,所以張旬只有躺在床上。
天氣預報並不準確,至少到了九點鐘雨還是很大,一直到快九點二十,才將將停歇。
張旬聽到了客廳的動靜。
兩個人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關門聲一響,安靜了——蔣冬霓送人到樓下。過了會,傳來開鎖的聲音,是蔣冬霓回來了。
腳步聲漸近,在他的房間門口停住,張旬感覺到自己的心不自覺懸了起來,房門被輕輕敲響,他的心也隨之落地,像終於等到了靴子落地的聲音。
蔣冬霓等了幾秒沒人應,正要走,張旬揉著眼睛打開門。
「我吵到你了?」蔣冬霓大窘。
「沒,我只是有一點犯困了。」
「那你趕快休息吧,我只是想要跟你說一下,那個……我的朋友,他走了……」
「沒關係,我正好起來喝一杯水。」
「哦哦,好。」
蔣冬霓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為什麼結巴了?她也沒做什麼虧心事吧!就是讓他在房間裡面委屈了一下嘛,也不算是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吧?
她看到張旬眼睛一掃,忽而從還有些犯困的狀態里清醒過來,盯著茶几,蔣冬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有兩個杯子,一個是她的,一個是她拿來招待許景愷的,還有一個禮品袋——許景愷硬送她的生日禮物,一條項鍊,她忘了收起來了。
「送的禮物?」張旬果然問。
「……嗯。」
禮品袋上的首飾品牌logo一目了然,不算太貴重的奢侈品牌,送剛認識的女孩正合適,是他還沒有送過的東西,張旬覺得蔣冬霓似乎也沒有那麼遲鈍,還是說,只是對他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