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媽媽極為嚴格,無論蔣冬霓畫什麼、怎麼畫,她都不曾滿意過,因為看不到結果的希望,她隨之放棄了對蔣冬霓的培養,從嚴厲冷酷到不管不顧,無所謂蔣冬霓還有沒有在畫畫、還想不想再畫畫,而蔣冬霓在不知不覺間,完成了畫畫與媽媽之間的課題分離。
所以她才一直畫到了現在。
她那時不成章法記錄每一個細節,覺得是畫功的體現,被媽媽批評後,難過且不甘想要證明自己可以畫得很簡潔,於是立刻換了另一種極端的風格。
現在再來看這本冊子,蔣冬霓得承認,線條是亂的,但這些多餘的線條,讓蔣冬霓代入了十年前自己觀察世界的眼睛。她進步了一些,但不可避免地也失去了一些。
「這是你初中畫的?」
「嗯,怎麼樣?」
「你畫的真好。」
類似的話,完全不一樣的語氣。
「是嗎?」
「是的,雖然我不懂畫。」張旬說,注意到蔣冬霓的眼神,問,「……怎麼了?」
蔣冬霓笑了笑,收回目光,「沒什麼,你很有眼光。」
張旬也跟著笑,另外抽出一本活頁冊,蔣冬霓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
第07章 重新認識(2)
張旬看到了他的那張肖像畫,「……這是我?」
蔣冬霓:「……」
「你是我的粉絲?」這是張旬的第一反應。
蔣冬霓:「……」
「不對,這個日期……是我還在讀高中的時候。」
從驚訝到驚喜再到疑惑,張旬看向蔣冬霓,他的眼睛清澈至極,令蔣冬霓看不出他在等她給出什麼樣的回答。
出於被遺忘的一方,蔣冬霓不是很想攤牌兩人之間的「淵源」,但眼下她不得不說,「……其實我們是高中同學。」
話已至此,張旬的表情仍是迷茫。
「然後這幅畫,是美術課的課堂作業。」
張旬還是沒有想起來。
蔣冬霓再豁達,被遺忘得這麼徹底,不免也覺得有些丟臉,畢竟她可是實打實記了張旬多年。
張旬的神色忽而一動,蔣冬霓以為他終於想起來了,卻聽到他說:「我去年拍戲受了點傷,導致我有部分記憶缺失……」
蔣冬霓:「……」
她再次感到自己被張旬當成了一個傻子,張旬似見她臉色不妙,連忙說:「真的,有新聞。」
「我知道。」蔣冬霓舉起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打斷他的意圖自證。
就他去年拍車禍戲結果意外真的撞車的事,她知道,大新聞,粉絲氣得差點沒把劇組端了,但後續新聞報導是未傷及要害,也全然沒有提及失憶之類的後遺症,張旬對此的解釋是:「因為不想讓人擔心,所以沒有透露。」
蔣冬霓扯起一邊嘴角:「丟失了哪部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