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桃覺得不熱,她看著二嫂解衣扣,輕聲軟語的開口:「二嫂出點汗是好事,等會洗個澡,別松衣裳了吧,本來就有點寒氣。實在是熱就挪挪凳子往牆根靠只曬腿腳。」
「四嫂說得對,二嫂你可別松衣裳,老說嗓子眼痒痒,給你燉了潤肺的湯水也不見效,今兒日頭足,曬一曬洗個澡興許能有些用。要不然,娘一準兒喊了吳大夫來給你把脈開藥,最少要喝三天的藥。」柳春香隨著四嫂說話提醒著。
只有劉嬌杏聽了二妯娌的話,挺認真的將手往小孫孫的襁褓里伸,摸了摸後背及脖子:「好暖和,乾爽的很,不需要松襁褓吧。」顯然她也聽到了四妯娌六妯娌的話,又看了眼一旁的兒媳。
金春蘭想洗個頭髮,得了奶奶的同意,二嬸打好水,搬來了奶奶洗頭用的凳子,她躺太陽底下娘幫她飛快的洗了個頭髮,這會正坐在太陽底下曬太陽呢,是有點熱,她拿著梳子一遍一遍的梳頭髮,頭髮快點干她好躲牆角去:「娘我說話作不得數,我這會兒太陽底下坐著呢,是有點微微熱,羊羊上半身在牆蔭里,腳上又只穿了薄棉襪,興許是不熱的呢。」
朱鳳喜將解開的衣扣重新扣上:「大嫂我往牆蔭里挪一挪。」話裡帶著濃濃的笑意,頗有幾分忍俊不禁。
「呸,笑個屁,枉我最是信任你。」劉嬌杏對著二妯娌瞪了眼。
挪到了牆蔭里的朱鳳喜更覺樂呵,朝著四妯娌六妯娌說:「完了完了,我把咱們大嫂給得罪了,怎麼辦?」只聽見她哎喲一聲怪叫,起著身走到大嫂身邊:「好嫂嫂我錯了,真錯了。」一下一下的撫著大嫂的後背,哄得有模有樣。
大嫂哄羊羊可不就是這麼個哄法,張婉桃柳春香看著二嫂搞怪,被逗得哈哈直樂,顧及著娘還在睡覺,笑得頗為隱忍,眉眼彎彎像極了月滿後的半月芽。
金春蘭一個小輩最是辛苦,想笑不敢笑,低著頭憋得肩膀一抖一抖。
劉嬌杏扭著身子扒下了後背的手,人往牆蔭里坐,對著二妯娌說:「這麼想當奶奶,喏,羊羊今兒下午就交給二奶奶了,二奶奶可得哄好他,我是不管的啊。」
「成,大嫂今兒下午好好歇歇,我來管著羊羊,一準兒哄得妥妥噹噹。」朱鳳喜拍著胸脯保證,彎腰搬了凳子往搖籃旁放:「二奶奶的小乖孫孫,睡得可真香,跟他太奶奶一樣,一老一少享福著呢。」
說是交給二妯娌,才聽了二妯娌說了兩句話,劉嬌杏便坐不住了,搬了個凳子往小孫孫另一邊坐著,喜滋滋地嘀咕:「我總覺得羊羊瞧著有點兒像他爺爺,後來仔細看著,該是像娘才對呢,眉眼隨了陽鴻媳婦,整個看上去又依稀有點他太奶奶的模樣,怪道越長越俊越長越好看,這孩子聰明的很,把好的全攏自個身上了,也盼著他往後啊,能像他太奶奶似的聰明。」若羊羊能隨了娘的性子,大房往後就不愁了。
柳春香起身往搖籃旁去:「我昨兒還和元良說,羊羊怎麼瞧著有點像娘,他還說沒這麼回事,羊羊一看就像大哥……」
劉嬌杏笑著插了句:「我和他爺爺嘀咕,說羊羊長得有點兒隨他太奶奶,他爺爺可高興了,樂得原地蹦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