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好灶台的劉嬌杏剛出灶屋,看見六兒媳,心裡頓時來了氣,站在屋檐下就開始陰陽怪氣:「哎喲我看看,這是誰啊,快半年不見了,哎喲都認不出來了,哪來的貴客喲,總算得了空捨得踏進顧家院了。」她朝著灶屋喊:「老二媳婦快出來瞧瞧,這是誰啊,我愣是沒認出來,這可怎麼辦!怠慢貴客可不成,她甩臉子了怎麼辦,老四媳婦你也來認認,快點兒,咱們家來貴人了!」
柳春香來時就有心理準備,可真遇上了,大嫂陰不陰陽不陽的話刺的她腦門兒疼,她忍!
「大嫂。」柳春香扯著嘴角露了個笑,和和氣氣的喊人,見灶屋又出來一人,她笑的愈發真心:「二嫂,四嫂,忙著呢。」
「喊我大嫂呢。」劉嬌杏對著身旁的老二媳婦說話:「我不是只有你們倆妯娌嗎?這人誰啊,一見面就喊我大嫂,奇了怪了,十幾年了,見面就喊大嫂的次數我一隻手都數的出來,今兒可真是瞧稀奇呢。」她朝著天邊望了望:「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老四媳婦你看見了嗎?今兒太陽是西邊出來還是東邊升?」
張婉桃是老實人,被大嫂點了名問話,她乾巴巴的笑著,也不敢看院裡的老六媳婦,小聲的說了句:「東邊升的吧。」
「我說呢!太陽就是東邊升起來的,一見面就笑著喊我大嫂,定然是我聽錯了。」劉嬌杏撩了兩下耳朵,得意洋洋的踩著台階一步一步往院裡去:「娘,該洗澡了吧,太陽落山了,吹來的風有了點涼意,洗個澡舒服。」
柳春香忍了又忍,忍了再忍,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大嫂。」二嫂沒說話,看來是知道昨天的事了,是,她有錯,她言語不敬,行,她受著,顧元良也不吭聲就由著大嫂罵她,她清楚了今兒這關只能她自己過,娘昨天看著和氣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誰怕誰!不就是認個錯嘛,:「大嫂對不住,昨兒一時情急說了些不中聽的胡話,是弟媳婦的錯,我知錯我認罰,大嫂心裡有氣,你儘管罵,我都受著,是我不對。」
劉嬌杏像是才發現她似的,一臉的恍然大悟:「原來是弟媳婦啊,可真是罪過罪過,我咋沒認出來呢,對不住啊弟媳婦。罵?什麼罵?沒認出你就是罵你啊?弟媳婦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沒認出你不能怪我啊,是你貴人事忙回來的少,今年才見了幾回?我出三個手指都多了,不能怪我啊,老二媳婦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朱鳳喜接過話,還算和氣,帶著勸告:「店裡事忙也得多回家看看,身為兒媳總得多孝順孝順婆母,老六媳婦你說呢?我看呢,娘洗澡這事就交給老六媳婦張羅,大嫂你覺得呢?」
「行吧。」劉嬌杏翻了個白眼,老二媳婦又開始充好人,嘖,她都沒開始罵呢:「就讓弟媳婦張羅吧,老四媳婦你忙你的,弟媳婦能幹的很用不著你搭手,對了,娘的洗澡水不能太涼也不能太燙,還得給娘洗頭,利索點,轉眼天就黑了。」
柳春香鬆了口氣,往婆婆身邊靠了靠:「娘,我去給你打洗澡水,一會我扶你洗頭。」
顧菲菲點點頭,仔細看著六兒媳的眉眼,沒生怨恨挺好:「去吧。」頓了頓,提醒了句:「洗澡水稍熱些沒事,我先洗頭,洗完頭再洗澡溫度就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