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把她帶來給您,您和兄弟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峰哥嗤笑一聲,用刀身拍打著顧成林的臉,「你還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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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群人離開,顧成林才敢從地上爬起來。
臉上的疼痛依舊,他啐了一口摻雜著血的唾液,盯著他們離去的地方低聲罵著。
除夕夜裡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他卻孤魂般慢慢朝家裡走去。
在別人那裡完全喪失的尊嚴碎在地上,顧成林無處發泄,只能在更弱勢的人那裡獲得滿足感。
他狠狠毆打著橋洞下的瘦弱乞丐,直到那人無力反抗,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顧成林才慢慢離開。
這樣一個乞丐死了也沒人在意。
他們居住的地方總是帶著難言的惡臭味,顧成林常年浸潤其中,完全辨不出來。
遠遠看見顧知語坐在台階上,冬夜裡,她卻衣衫單薄,坐在外面低頭寫著什麼。
顧成林靠近,才看見那是本教材。
這個時候她不在家裡,反倒在外面挨凍,顧成林猜到,大概是陳瑾又在家裡吸藥。
陳瑾是前幾個月染上藥的。
那時她在賭場上殺紅了眼,卻又無錢償還,只能爬上別人的床,出賣身體。
長期和那些人廝混,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染上了藥。
手頭上那點錢還不夠她買藥的。
顧成林暗暗唾罵了幾聲,要不是她還能掙點錢,早就無聲無息掐死她了。
顧知語看見他,慌亂起身,「爸……,你回來了。」
顧成林點頭,懶得和她多說。
他盯著顧知語細白的皮膚,卻還是沒動手,過兩天就靠她這副皮囊了,說不定還能成他的搖錢樹。
轉身的瞬間,他看見顧知語手裡的書。
嶄新,而且不是課內習題。
像是自己買的。
他後知後覺,自己從來沒給過她學費,那些日子,她還會去外面打工,可現在已經很久沒去過了,還有她基本的生活費。
顧知語從哪來的錢。
他混濁的眼睛落在顧知語身上,低聲問著:「你哪來的錢買這些?」
顧知語低聲解釋著:「我……我在外面打工,還有助學貸款,學校發的補助……」
顧成林依舊心懷疑慮。
卻沒有開口,慢慢回到家裡,打開門後,撲面而來一股難聞的氣味,陳瑾仰躺在地上,裸露在外,大大小小的針眼清晰可見,細看她渾身還在微微抽搐,眼白凸起。
顧成林直接繞過她,抽了一支煙,吩咐著顧知語:「給我弄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