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慕西是第一次牽牛,其中也有感覺新鮮的因素在裡邊,可好在牛的脾氣還算溫順,沒有如驢一般,犟的很,不想走的時候,任你鞭打說好話,就是站著不動地方的。
等陳慕西牽著牛到了收麥子時打場的地方,隊裡的社員已經差不多到齊了。
陳慕西也不廢話,說了幾句好好干別偷懶的話後,大家就都肩上扛著扁擔,還有空的籃子之類的走了。
等人都走了,卻看到邊上蹲了兩個黑壯的漢子在吧嗒吧嗒的抽菸呢,陳慕西就問,「牛娃、王旺,昨天安排的不是讓你們去擔糞的,還在這幹嘛?」
王旺把煙往地上一丟,站起來說,「選你當隊長的時候,我們倆沒有舉手同意,憑什麼要聽你的。」
陳慕西一看,這是想挑事啊!
王旺的聲音並不小,事先就有人看到王旺、牛娃蹲在一邊,鄉里鄉親的,誰還不知道誰罐里幾個米呀,一看就猜到他們會鬧事的社員同志們,剛剛還沒有走遠,一聽到王旺說話,幾乎都調轉了回來。
當然啦,大家都是好人,看新隊長熱鬧這種事就算心裡是這樣想,面上也是不會承認的,都本著幫隊長忙的響亮旗號,呼啦啦的如同敵軍壓驚一般,瞬息就都圍了過來。
這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陳慕西剛挑起眉毛還沒說話呢,身邊就圍了一群手裡沒瓜的吃瓜群眾。
從當上這個隊長,陳慕西就知道肯定會有刺頭鬧事的,這也是正常的事。大至國家,小到小組長,只要是換了個人當領導,都避免不了的會有雜音和爭端矛盾出現,現在看到有人出來挑事,陳慕西有種果然如此的不意外感。
之前忙著過年,一直沒有機會,如今趁此機會,陳慕西有心樹立一下身為隊長的威信,免得被人當成軟柿子,隔三差五的蹦出來個人挑釁,那就沒意思了,於是把臉一板,怒火滿滿的說,「你們倆沒舉手老子這隊長也當上了,不知道少數服從多數?」
陳慕西剛說完,煤球就對著王旺、牛娃很有氣勢「汪汪」的叫了起來,坐實了狗腿子這一稱呼。
這時,牛娃也「噌」的一下站起來,脖子一梗就嚷了起來,「什麼少數服從多數沒聽說過,反正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當隊長,我們倆就是不服!」
「兩位社員同志,陳隊長這個隊長是當初大多數社員們舉手同意的,支部書記也是認可過的,都過去一兩個月了,你們出來說不服,是對組織這個決定不滿意,也該早點說出來,現在已經成了定局,根本不可能更改了。」徐諾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平心靜氣的試圖說起了大道理。
王旺重重「哼」了一聲,說,「我願意現在說出來,你管得著嘛?一個手沒二兩力的窮學生,能當什麼隊長,簡直就是笑話。」
陳慕西看徐諾這來文的不行,就說道,「要看我有沒有二兩力,這個簡單,你們不是不滿我當隊長嗎?這隊長我還就當定了,我有一個法子,誰打贏了聽誰的,要是我輸了,就聽你們的,就在這個地方,隊長從新選。」
說到這,陳慕西聲音又提高了八度,力圖讓在場的眾人都聽到耳中,「但是,要是你們輸了,以後就必須聽我的。現在在場都做個見證,咱們立個生死文書,生死不論,打死了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