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文化水平不高,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但汽車發動機、油機出了問題,只要他站在旁邊,聽聲音就能找出問題來。
謝秋白一開始覺得說的太玄乎,本不太相信,可親眼看到他真的聽了一會兒,就指揮修理所的技師拆開機器,按他的指點,真的很快排除了故障,只覺得神奇。
聽說八級鉗工是萬能工種,特別厲害。
他趁著這位大神空閒,立刻湊上前和人搭話,一番自我介紹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盧工,我最近洗車想到個東西,要是能做出來,用來洗車會很方便,您給看看?」
「是嘛!」盧工慢悠悠問了一句,沒多大的興致。
謝秋白遞過來一張紙,他這兩天特意畫了出來,好在他有繪畫基礎,把水木倉接頭畫出來倒不難。
盧工懶懶的看著謝秋白畫的圖,本來沒有放在心上,可聽了他的解釋後,神情逐漸鄭重了起來。
他聽不懂什麼是控制壓強,但他知道,面前這年輕人說的不是空話,按他畫的圖,做出來的東西用來洗車確實是可行的。
「你這年輕人腦袋瓜挺靈活啊,」他接過謝秋白手裡的紙,擺擺手,「行了,我回去做來試試看。」
謝秋白本來報了挺大的希望,結果看盧工雖然感興趣,卻沒有和他多聊的意思,也厚不下臉皮死纏爛打,眼睜睜的看著盧工把他那張紙往兜里一揣,逕自背著手走了。
謝秋白有些懊惱的回去繼續洗車,他感覺他前世的經歷如同孔乙己脫不下的長衫,讓他矮不下身段去逢迎。
他也沒其他本事了,學的專業不敢漏出來,修理所他們看不懂的外文說明書,謝秋白能看懂,卻不敢說。
唯一想到的符合身份的東西,拿出來,貌似也沒有什麼水花。
他低落的情緒維持到晚上回宿舍,看到被人故意潑水,一片洇濕的鋪蓋後,徹底爆發了。
雖然來修理所那天他努力挽回,可有黃博文在背後攪和,他還是被所有人孤立了。
這也無所謂,謝秋白不覺得他和他們一群男人能有什麼共同話題,他自己待著還清淨呢。
可他的忍讓,沒有換來和平相處!
「誰幹的?!」
謝秋白要氣死了,朝宿舍里的人一個個看過去。
被他發紅的兇狠目光一看,剛剛還嘻嘻哈哈吹口哨的人,不自覺都收斂了臉上的嘲笑,紛紛別來了視線。
謝秋白拳頭握緊,長腿一邁就出了宿舍。
他出去後,宿舍的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聊了起來。
「他去哪了?」
「不會是是躲出去哭了吧,哈哈……」
「就是就是,剛才他那樣子嚇我一跳!」
「怕什麼,博文說的沒錯,他就是個紙老虎,只會在領導面前出風頭,就他能,把咱都比成爛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