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將近兩月沒住人,屋子裡不免布滿了塵灰,如此便先得將房間收拾一番才能住人了。
韓時遇沒有二話,直接挽起袖子拎起木桶:「岳父請到外面的涼亭稍坐片刻,小婿很快便收拾好。」
文秀才遲疑了一瞬,「要不,叫雜役來幫忙吧?」
不是他懶惰,而是他不會做家務活。
便是當年文夫人生小兒子難產的時候,長女秀清已經七歲是個小大人,家裡不重的家務活都可以承擔起來,像收拾屋子這樣輕鬆活計,都是那個時候的文秀清領著小妹妹做的,唯有挑水做飯等重活才是他乾的,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稍稍培養出了一些自力更生的本事,後來文夫人病情好轉,他的私塾也開了起來有了收益,便請了個婆子幫忙,他這才從那些雜事中脫身出來,此後便再也沒有做過,最多也就是前往省城赴考的時候自己洗衣服照顧自己。
韓時遇了解這種情況,說句實在話,若不是他穿越過來,便是連原身也是這種沒有生活技能的人。
韓時遇笑道:「只是擦拭打掃一下房間,並不辛苦,小婿一會兒就能幹完了,無需叫喚雜役,岳父只管外面稍坐,等小婿收拾好就請您回來。」
《論語》有道:有事,弟子服其勞。
文秀才既是他的老師也是他的岳父,這房間也是他的房間,自沒有非要文秀才與他一道打掃衛生的道理。
文秀才只是習慣性的將這種雜務交給妻女去做罷了,卻並非泥古不化之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明知道可能會遭受嘲笑還與韓時遇一道前來府學就讀。
眼下韓時遇這般說了,他自也很快就能想明白:府學並非家中,各種俗務皆有妻女幫忙打理,此後三年,他們須得自己學會照顧自己,像打掃衛生這等小事,更該早早學會。
雖則給點銀錢,可請雜役幫忙,可他來府學讀書已經幾乎將集中銀錢都帶走了,家中妻兒過著苦日子,他作為一家之主沒道理來此享福不是?
念及此,文秀才也捲起袖子:「為父也來幫忙,只為父從不曾做過這些,怕是會做不好?」
韓時遇聞言笑道:「只是打掃衛生,小事罷了,何難之有?岳父且稍待,小婿去提水來。」
文秀才觀院子角落有掃把簸箕,便去拿來:「既如此,我先打掃地上。」
韓時遇如今體力好,很快就提了大半桶水回來,才進院子便聽得房間那邊傳來一陣咳嗽聲,沒多一會兒就見文秀才渾身塵灰,狼狽不已的從屋子裡出來。
韓時遇吃了一驚,忙快步走過去:「岳父這是怎的了?」
文秀才揮揮手,苦笑:「灰塵實在是太大了。」
韓時遇往屋子裡瞧了一眼,地上掃帚痕跡宛然,空中塵灰飛揚。
韓時遇:……這是掃地,不是掃仇人!
文秀才站在他身後眉頭皺得緊緊的:「這灰塵也太多了,可怎麼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