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倒是母子平安,但文夫人的身子也是傷了,須得用人參煲雞湯滋補,否則便要落下病根來了。
家中如此,文秀才哪裡還能走?
最後只得遺憾放棄去府學讀書的機會,在村里辦了個學堂收了束脩照顧家裡,韓時遇便是那個時候去跟文秀才讀書的,文秀才本是想著過了那兩年再去府學讀書,可死到臨頭總是這個事那個事的牽扯著,竟是一直未能成行,倒是每次鄉試,他都順順利利的籌到趕考的銀錢前來應試,這運氣叫人也著實是無語。
也是因為此,文秀才這些年苦心研讀雖有所進步,然始終還是不夠,特別是在時務題上,無人指點,便只能流於表面。
以韓時遇的目光而言,文秀才此番除非有大運氣,否則只怕也難中舉。
「這破題不錯,可惜到底是心浮氣躁了,這文章寫得便不夠嚴謹,完全失了往日水平。」
文秀才也看完了前面的答卷,臉上大為惋惜。
以他看來,女婿的破題便勝他良多,行文若有平時水平當有希望中舉,此時卻是完完全全被底號影響了,行文失了嚴謹顯得輕浮,便落了下乘,考官定不會選的。
文秀才扼腕不已。
韓時遇道:「此乃時也命也,怨尤不得,但經歷此事,便如一番打磨,受益亦不少。」
文秀才撫須,「你能如此想,大善。」
文秀才繼續往下看,韓時遇新做的破題,也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這倒不是說韓時遇愚鈍,實在是他穿過來的時日短,尚未將腦海里原身的學識完全融會貫通,至於那些時務題,便如問的人才選拔,水利等問題,他倒也能洋洋灑灑提出一堆建議,但問題是,他對大魏朝的吏治尚未有所了解,對這個朝代的水利水平也未有所了解,便是洋洋灑灑一大堆,也不過是空談,反顯得輕浮,是以他乾脆就保守一些。
翁婿兩人討論了一番,文秀才嘆息道:「我等到底還是學識見識過於淺薄了。若是能得名師指點,定又是一番境遇。」
韓時遇勸道:「老師不必如此嗟嘆,此番恰巧我等留待省城,正好也可以對與其他士子交流,定會有所收穫。」
「你所言甚是。」文秀才點頭道:「對了,既然暫時不歸家,還是要想方設法給家裡寄個信說一聲,以免他們擔憂。」
「這是應該的。」韓時遇道:「老師不妨先寫好,稍後我出去尋一尋相識的同學,若是有回去的便請他們幫忙稍個信。」
「可。」
當下翁婿各自回房,文秀才很快寫好家信交給韓時遇,而後回去抄書了,韓時遇也仿著原身的語氣寫了一封家書,和文秀才的放在一起,準備等晚些時候再出去尋人,而後鋪紙研墨,繼續寫話本子。
因早有構思,他寫得極為順手,到得晚上便將整個故事寫完了,而後又從頭到尾通讀一遍,將遺漏之處修改,待完全修正完畢,方才另外取紙謄抄一遍,次日用過早膳之後,他便將文稿分成兩部分並兩封家信揣在懷裡,徑直去了致遠書店,尋那掌柜。
掌柜還記得韓時遇,見是他便笑著問:「老朽可有甚可幫到韓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