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父母從踏進這一間畫廊開始,兩人就保持了疏遠的距離,目光都刻意交錯,完全避開了交流。
百密無一疏。
她親眼目睹著父母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同,他們甚至在這間畫廊以「朋友」相稱,要是自己在之前貿然下了樓,非但沒有找到所謂的證據,而且會被父母聯合看見自己跟李泯躲在這裡。
最不想發生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父母折了回來,逮住了她和李泯。
她不苟言笑的父親重複著母親的論述:「謝苡夏,你媽媽在問你話,你不解釋一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嗎?」
謝苡夏低頭,並沒有直視父親的目光:「這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和李泯無關。」
她胡亂地搪塞了幾個藉口:「就是不想學習了,陪同我一起學習人也是魚龍混雜,平時我都不大願意和他們交往。」
司琦起疑:「那你為什麼不回家呢?」
說要出去參加遊學的是夏夏,如今不情願參加的也是夏夏。
如此反覆無常,根本不像是夏夏的做派。
「一回家,就不自由了。」
夏夏突然抬眸直視她的雙眼,語氣也學得和大人一樣成熟、生硬。
「媽媽,我只不過和你一樣追求自由,有什麼錯?」
謝沉板著臉:「這是你應該說的話嗎?」
他怒不可遏,直接起身上樓,質問著他的女兒:「大人之間的事輪得到你來做主嗎?」
司琦也沒想過,在自己開口辯駁之前,謝沉竟然會主動替她開脫。
見狀,她又不希望衝突升級、父女倆也鬧成這幅樣子,於是將夏夏護在了身後。
司琦儘可能輕聲細語道:「夏夏,我明白你的行事作風可能會不免受到家庭成員,比如說媽媽的影響……」
「但是媽媽還是希望你有什麼打算和想法可以和我提前告知一聲的。」
她貓著腰,緊貼著自己的女兒:「畢竟,你還太小了。」
李泯眼見事情發展成這樣,他手頭的毛巾來不及擦,吹風機擺在一旁,也沒有留給他喘氣的時間去吹頭,他瞥了夏夏一眼:「要不……咱們乾脆說實話吧?」
「不好意思,」見尹音夾雜其中也難做人,司琦有意和這家畫廊的主人打了個照面,「見笑了。」
「我正好鍋子上在煮一些東西,店門拉上了,」尹音替他們一家人保全了體面,「你們有什麼話,大可慢慢聊。」
「Merci.」
夏夏卻還是沒有打算立即交代出實情。
她知道母親最近這段時日有多照顧她,基本上全身心都撲在她身上,希望著略微補償一二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