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趕緊招呼前頭開車的李叔,「叔,叔,先停一下,我哥還在後頭呢。」
拖拉機停在土路上,過了兩分鐘姜二哥才蹬著自行車攆上來了,「小妹,這袋桔子你帶上,我昨天去鎮上,沒有青色的桔子,今早去隔壁村買的,差點沒趕上。」
姜二哥氣喘吁吁地抹一把汗,笑得憨厚,他沖前面擺擺手,「李叔你們走吧,別耽誤坐車了。」
姜寧一時間嗓子有些哽住,「二哥,等我回來做醬肘子!」
陸應淮安慰地拍拍她的頭髮,「你的家人都很好。」
姜寧剝開一個青皮桔子,遞給陸應淮一半,「嗯,他們都很好。」
酸甜的橘子汁水在口腔爆開,緩解了這一路顛簸帶回來的噁心感,他肯定地點點頭,「你也很好。」
姜寧頭也沒抬地裝桔子,語氣理所當然,「我知道。」
陸應淮:「……」可惡,又被裝到了。。
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客車,兩人才趕到火車站,從這兒到海城市得三天兩夜,姜寧一看這個時間兩眼一暈,下意識地揉揉自己屁股,在心裡哀悼,屁股你跟著我受苦了。
陸應淮注意到姜寧的小動作,他掏出錢票遞過去,「兩張臥鋪票。」
「要不,還是硬座吧。」姜寧有點心疼,揪著陸應淮的衣角到一邊。
硬座十九塊錢一張,臥鋪二十八塊錢一張,倆人就差了將近二十塊錢呢,這得賣多少大餅啊!
姜寧盤算著倆人雖然帶的錢也不少,但出門在外哪樣不要錢,海城市又是出了名的物價高,他倆還不知道要在那待多久呢,還是省著點吧。
陸應淮看出姜寧的顧慮,「沒事兒,其他地方省點就是了,要不等下車得緩好幾天。」
這倒是真的,上次硬座回杏花村,她就回去躺了好幾天才緩過來呢。
「那,要不咱倆買一張硬座,一張臥鋪,換著躺。」
陸應淮皺皺眉,「不行,車上什麼人都有,你一個女孩不安全,咱倆不能分開。」
姜寧沒拗過陸應淮,但她一路上眉眼還是上揚的,畢竟硬座三天兩夜還是過於的挑戰身體極限了,臥鋪舒服的不是一點半點。
從13號車廂到18號車廂都是臥鋪車廂,裡面是一個個分開的隔間,裡面有六個窄窄的鋪位,上,中,下鋪。
姜寧和陸應淮選的票是都是下鋪的,兩個人的床正對著。
他們坐的火車不是始發站,鋪位上的被和枕頭都沒有換,上面都已經發黃,姜寧把剛放到床底的蛇皮袋拽出來,從裡面薅出兩條灰格子床單,把其中一條遞給陸應淮。
「陸哥,把它鋪上吧。」
姜寧把床單鋪上,伸手把它捋平整。
「你還帶床單來了?」
「嗯,我尋思著萬一旅館的床單不乾淨,還是自己備著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