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重重點頭。
然後補充了兩句,「還有可能某一年忘了,我就不給你上香了。」
「到時候師尊要體諒弟子,畢竟活人可比死人忙多了。」
宮長血詭異地沉默了,雪上加霜。
這並非是他想要的答案。
謝淮:「師尊?」
宮長血默了片刻,「無事。」
謝淮聽他語氣中的失落,怎麼也不像是沒事,他知道,自己成功傷到某個變態的心了。
心碎的聲音,很清晰。
謝淮抿唇,誰讓你一直算計我的?
時間裂縫在二人說話間,豁口越張越大,蘊含著巨大的吸力,開始吞噬周遭的一切。
位置離雷劫陣越來越近。
謝淮很快知道為什麼凌空竹要引雷劫了,雖然劈不死宮長血,但起到了一個將宮長血困住的效果。
凌空竹大抵是想將宮長血帶去另一個世界,趁宮長血虛弱,絞殺他。
宮長血照舊不慌,「阿淮倒是提醒為夫了,為夫要是真死了,阿淮可就不得不守活寡了。」
他一想到自己假死後,他的阿淮拿著他的遺產,離開魔域獲得自由,去各種沒有他的地方,與陌生男子或是女子談笑風生,心中便升起鬱結。
倒是一心想看阿淮為他難過,卻忘了考慮此事。
宮長血頗為懊惱,但懊惱悔恨這種情緒永遠沒用,只有行動才能挽回局勢。
時空裂縫已然懸於二人頭頂。
宮長血不想再裝了,左右他的阿淮也不心疼,便沒什麼必要了。
幾乎一瞬間,蛇身抽回,謝淮懸空,然後被一雙有力的手抱在臂彎中,清冷中帶著血氣的氣息撲來。
冷沉的聲線從頭頂落下,「阿淮,怕死嗎?」
謝淮瞪大了眼睛,還來不及為宮長血果然在騙他而氣憤,咬牙,「你瘋了?」
他一個人想死還不算,現在真要搞殉情那一套?
宮長血掂了掂謝淮,嚇得謝淮不得已抓著他肩頭雪衣,牢牢貼緊他。
一廂情願的喜歡,長時間未得到回應,他總是會瘋的。
宮長血,「軟硬兼施,阿淮哪樣都不喜歡,你讓為師怎麼辦?」
他的手似是沒有力氣,無力地垂下。
謝淮只得抓住他肩頭,沿著肩線,雙手攀上他的脖子,仰頭時,便撞見他眼底洇出一片濕紅。
謝淮一怔,無措。
他從未見過宮長血哭過,被打被罵甚至自殘時,他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現在竟然因為追他失敗哭了?
不是,我還沒哭呢,你個變態就先哭上了?
謝淮正想從他身上跳下來,給他拿個手絹什麼的擦擦,他見不得人掉小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