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本就受了傷,如同那驚弓之鳥一般,更何況又害怕那颱風忽然襲來,正是心驚膽顫的,忽見月搖光懸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先是一愣,隨後哭起來:「我們這些船上跑生活的,全靠著的就是一把好力氣和好水性,如何又能比得了安家那些護衛?他們不願意走,倒也能理解,只是我等要將船移到別處去,他們也不願意,更是殺我的兄弟們。」
他一幫風裡來雨里去的兄弟,因執意要將船開走,那安家的護衛自是動了手。
那些個人,本就覺得是安家的護衛,高人一等,瞧不上他們這些海上討生活的,把人做奴才看,自也看不起他們這本事,只覺得開船留個掌舵的便是,餘下的水手,但凡敢反抗,他們拔劍就殺。
船老大見一連死了不少兄弟,也是恨得睚眥欲裂,但又有什麼辦法,他們並無那等飛檐走壁的好身手,只能假意答應。
一面將藏著防身的蒙汗藥拿出來。
好在那些安家護衛以為殺雞儆猴起了作用,自是沒有什麼防備,沒將他們給放在眼裡,方給了他們一雪前恥的機會。
也是如此,他們才能很下心腸,趁著那安家的護衛們中了藥,拔刀亂砍,然後將屍體直接拋進了海里去。
船老大雖不願意屈服於這後來登上船隻的月搖光等人,可是如今暴風即將來臨,他已經死了那許多兄弟,剩餘活下來的,自己作為他們的領頭人,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們的性命。
所以不得不伏小做低,如今月搖光問什麼,自也答什麼。此刻只忍不住鼻涕眼淚橫流,「我幾十號的兄弟,叫他們生生殺了大半,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那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枉他們叫我一聲五爺,我卻是無能為力,如今只能將他們的屍體都收攏在船里,待躲過了這颱風,再好生安葬。」
月搖光見他本就是個虬髯大漢,如今卻哭得可憐,身上又有傷,兄弟伙又被安家的人殺害,本就有一顆正義之心的她,自是氣憤不已。
當即收了劍,口裡憤憤不平地罵道:「俗話說的好,上樑不正下樑歪,他們家的護衛尚且如此草菅人命,只怕主子也不是個什麼好貨。」如今只巴不得他們死在冰原上才妙。
只是想到這裡,那冰原上,這一次枉死的無辜之人又有多少?一時還想到了阿拾,想到了那些作為祭禮的童男童女等等。
可是,明明沒有進行祭祀,那所謂的神光不也是出現了麼?她開始有些動搖,自己還有必要將這阿拾或是謝滄淵帶回去給父親麼?
船老大自顧的哭,等反應過來時,脖子上的劍都沒了,但見那月搖光一臉愁容,怔怔地站在那裡。
正要詢問之時,卻聽得船下傳來聲音。
原來是顧小碗帶著那兩個小水手去,已將阿拾三人給帶來了。
謝滄淵和崔御水倒是自己能攀在繩梯爬上船來,可阿拾那副樣子,卻是動彈不得。
因此也是費了不少力才將他給搬上來。
他們一上船,船老大果然立即讓起航,頓時好一陣兵荒馬亂的。
期間那月搖光簡單和顧小碗說了船上眼下的狀況後,又見水手不夠,只連那弱不經風的崔御水都一起喊去幫忙。
顧小碗則是立即準備給阿拾將身上的鐵鏈給取了,這是一點也拖不得時間了。